擾人的尖銳鐘響將我吵醒,抬起手俐落的壓下開關,我在棉被裡滾了幾圈才依依不捨的起來。
  
  ……雖然我現在神智還沒完全清醒,但總不至於將白天看成黑夜吧?
  
  抓起把我吵醒的鬧鐘,盯著看。
  
  這個我在原世界夜市買的九十九元平價鬧鐘該不會被……入侵了吧,為什麼指針在七點半?窗外怎麼看都還是半夜?
  
  看著這個鬧鐘,我有點悲傷,唯剩幾個可以讓我解鄉愁的東西又一個被入侵變成火星人的俘虜……重要的是,我不敢用火星鬧鐘啊!我怕它叫不醒我就直接把我喀嚓掉,拜託鬧鐘大人行行好趕快恢復原狀。
  
  「那個鬧鐘沒有被入侵也沒有壞掉。」聲音從隔了門的小客廳傳進臥房。
  
  起身離開臥房,我看見出聲的人背對著我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將電視從第一個頻道轉到最後一個頻道,再從最後一個頻道轉到第一個頻道。
  
  電視不是這樣用的小姐。是說,妳怎麼會在半夜出現在我房間?
  
  該不會……其實妳每次說回家都是在附近晃個幾下,然後趁我睡著的時候溜進我房間睡吧?又不是某紅髮灼眼的殺手。
  
  電視畫面猛然停在某個正在報導環境汙染的新聞台,操控萬惡遙控器的傢伙指著電視的右下角,「你看仔細。」另一隻手很順的拿起桌上的小餅乾抓著吃。
  
  妳吃黑館提供的食物也吃得太自然了吧,妳好像不是這裡的住戶耶同學。
  
  電視畫面的右下角閃爍著白色的電子時鐘數字,「七點三十二分零五秒?」
  
  「對,所以你剛剛胡思亂想用了兩分鐘,再不快點就要追教室了。」她輕輕的說著,頭慢慢的轉向我的方向。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哈哈哈——」無臉的人不知道從哪邊冒出笑聲,指著我狂笑,臉上大概是眼睛的地方還隱隱約約的流出淚水來。
  
  「妳是誰?」拿出米納斯不客氣的指著無臉人,如果她再繼續笑下去我就轟掉她的喉嚨看她怎麼笑。
  
  「是我啦。」無臉人摳了摳自己的耳朵下方,整張臉皮就這樣被她撕下來,接著我看見這學期每天都會見面,看到有點膩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剛剛的畫面實在有夠像恐怖電影的。
  
  衣拿著那張臉皮一下拉一下揉的在玩。
  
  她手上的東西真的做很像,外部的膚色一點都不會讓人起疑,內裡的部分還有一絲絲的血絲,看起來有夠噁心。衣竟然敢把那個東西往臉上貼,真不愧是火星人,一般的地球女生光看到那個東西就會尖叫何況是戴。
  
  「妳幹麻把自己用成無臉人?」剛剛的餅乾是從哪邊吃的?耳朵嗎?
  
  「這是我在右商店街買的,有趣吧?」衣說完文不對題的回答後,把臉皮放在桌上,繼續看新聞跟吃餅乾。
  
  那是右商店街買的?那我肯定那不是整人玩具而是詛咒道具。
  
  搞不好等下就會看到衣的臉因為不明詛咒而爛掉。
  
  「那也挺有趣的,從來沒有人可以成功詛咒我。」一點都不擔心還有點興奮自己被詛咒的衣開心的說。
  
  這個態度讓我想到某個人,某個被學長叫做老太婆的傢伙。
  
  她們該不會真的有關係吧?
  
  「你繼續想下去的話就要遲到囉。」
  
  下一秒我衝進浴室盥洗。
  
  
  
  *        *        *
  
  
  
  「……我今天要請假!」
  
  「可以啊,只是那些會跑進房間。」衣指著一個手拿鐮刀的南瓜頭這樣告訴我。
  
  說明一下狀況。
  
  現在時間七點五十分,我跟其實是衣的無臉人兩個站在黑館門口,天是黑的,路也是黑的。學校原有的路燈跟一堆會發出奇怪光線的東西通通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火光搖曳的橘色南瓜燈籠。
  
  一堆手拿鐮刀、身體是黑色布幕的傑克南瓜燈籠頭,簡稱南瓜頭,在路上飄來飄去。
  
  會被砍!一定會被砍!
  
  上個學有沒有這麼難?
  
  「你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站在我旁邊的無臉人臉朝向我問。
  
  皺著眉,我思考了一下,「今天是十月三十一日……萬聖節?」
  
  「正確來說是萬聖夜。」衣用認真的口氣說,但是她現在是無臉人,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
  
  所以現在天是黑的嗎?那也黑的太徹底了吧。
  
  「就是這樣。」無臉人朝我點點頭。
  
  「……妳可以把那張臉皮撕下來嗎?」面對一個無臉人講話很怪,沒有嘴巴能講話跟吃東西更怪。
  
  「不要。」聽聲音感覺衣堅決反對把真面目示人。
  
  「為什麼?」妳終於遭到通緝了嗎?
  
  被抓去關的時候,請不要說我是妳的搭檔,謝謝。
  
  「因為這個。」衣突然抓住我的衣服使力把我向下拉,一把閃著黑光的鐮刀險險的劃過我的頭頂。
  
  抬頭往上剛好跟一個南瓜頭正對眼。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請讓來襲者見識妳的凶狠。」叫出米納斯,把那個在我頭頂上笑得很詭異的三角眼南瓜頭一槍打爆。
  
  那個南瓜頭被打爆的瞬間,一小堆五顏六色的不明物體從我頭上,也就是南瓜頭被爆頭的破洞砸下來,然後那個被幹掉的南瓜頭憑空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拿著一顆一口大小閃著七彩顏色的圓球問我旁邊那個應該知情的無臉人。
  
  「Trick or treat.」無臉人拿起一顆,拆了包裝塞進原本應該是嘴巴的位置。
  
  原來是這樣吃的,我懂了。
  
  大概是從一起床就被嚇的關係,我現在已經沒力氣去吐槽Atlantis的惡作劇是互砍跟那張臉皮到底是哪來的洞可以塞這兩件事了。
  
  ……這好像也是在吐槽。
  
  閃躲開另一把鐮刀,轉身再度打爆一隻南瓜頭。「那為什麼他們只攻擊我不攻擊妳?」看著旁邊的人優閒的吃糖,我這個拼命閃刀的人很不悅。
  
  「因為你不是他們的同類。」無臉人又拆了一顆我用子彈跟血汗換來的粉紅色糖果塞進嘴裡。
  
  南瓜頭的同類?西瓜太郎嗎?
  
  「意思是我沒有裝扮嗎?」將最後一隻南瓜頭幹掉,問剛剛那個不想把臉皮撕下來的傢伙。
  
  雖然沒慶祝過萬聖節,但是印象中國外小孩都會裝扮成鬼怪的樣子要糖果。
  
  「對,你變聰明了。」無臉人拍手稱讚,讓我非常想在她臉上開個洞,但是不敢。
  
  「那怎麼辦?」看著又逐漸圍過來的另一批南瓜頭我有點無奈,這下子不要說進教室了,連能不能走到教學大樓都是問題。
  
  「我有幫你準備。」說完,衣將剛剛被打爆的南瓜頭奉送的糖果一顆一顆的丟到圍過來的南瓜頭嘴巴裡,那些南瓜頭科科笑了兩聲後飄走不見。
  
  Trick or treat……妳有辦法解決的話幹麻不早做?
  
  衣不理我,逕自開空間洞掏出一項謎樣的物品。
  
  我發現不管是用說的還是用想的,只要是衣不想回答或懶得回答的問題都會假裝沒聽見。
  
  衣拿著那個物品在我身上比畫一下,然後幫我戴在頭上,「很適合你喔。」她拿出鏡子。
  
  ……我不要!
  
  
  
  *        *        *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看到這裡你一定會奇怪我正在做什麼,我現在做的事相信你一定也做過,那就是——心理建設!
  
  開玩笑,這扇碾著人臉的教室門後面有很多好兄弟……不對,是裝扮成好兄弟的好同學,當然要做好心理準備才能開門,在這裡待了一年多這些火星人的習性我多少也懂了一點,我可以肯定的說他們絕對不會把自己打扮成警察或是超人這種正常人——像我會扮的模樣。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很想扮成正義警察的,我想正常小男孩應該都會有長大以後要當帥氣警察伯伯的夢想,我當然也不例外,但是等我長大到有能力判斷是非的時候我就心痛的把這個夢想給拋棄掉了,因為我不希望已經很可憐的被害人因為很衰的警察變得更可憐。
  
  「……為什麼你心裡建設還可以想這麼多事。」一旁的無臉人發出無奈的嘆息。
  
  不想聽可以不要聽啊。
  
  「……」沉默。
  
  所以我說你們這些愛竊聽的人喔……又愛聽又愛嫌,不爽可以不要聽啊,被你們竊聽的人心裡也不是很好受,我是已經習慣了啦,但是一想到有人可以知道我腦中在想什麼那種感覺還是怪詭異的。
  
  「又不是我不想聽就能夠不聽的。」衣平靜的說著,但是我覺得我好像踩到了什麼地雷,感覺有點怪怪的,搞得我們兩個現在有點尷尬。
  
  「呃……那個……」
  
  就在我想說些甚麼的時候,千冬歲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漾漾、小衣你們站在門口做什麼?」
  
  「早。」我轉過頭去,然後在看到來人的那一秒呆住了。
  
  「早,漾漾你……」這個看起來完全不應該是活人的傢伙身上所穿的盔甲破爛到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來,流著血絲的嘴角一張一闔的說出有點猶豫的話語,左眼的眼球脫離原本應該在的地方,僅用幾條血管或是神經連著,臉上跟身上布滿不少的血痕,勉強說的上是完整的右眼用擔心的眼神看著我。
  
  雖然那個擔心的眼神很誠懇,但是現在我只想說——有鬼啊!
  
  
  
  被嚇傻的我被戰死鬼跟無臉人挾持……不,硬拖……不不不,攙扶進教室。
  
  在進教室的那一秒,我嚇很大。
  
  贖罪的人臉還是很哀怨的被輾、很哀怨的尖叫,窗外的景色還是跳啊跳,但是我親愛的同學們全變了。什麼長頸怪、殭屍、變形怪都出現了,而且每個都很像,像到我覺得遇到真鬼的時候搞不好還會被當成同伴,不過我想那個真鬼的下場應該不是很好就是了。
  
  在一群染血跟詭異的衣服中,穿著制服的我跟衣看起來格格不入,不知道今天要裝扮的我就算了,為什麼衣還穿著制服?
  
  「因為想出門要穿什麼衣服很麻煩。」雖然看不到表情,但是衣用聲音表示她是認真的。
  
  是有多麻煩?妳就不覺得找我麻煩很麻煩嗎?
  
  「我對不有趣又麻煩的事沒興趣。」她說了一句不像正值青春年華愛打扮的十七歲少女說的話。
  
  ……我早該了解這個會把自己打扮成無臉人的人沒有一般正常人的想法,我不應該問這個爛問題的。
  
  「衣妳有自言自語的壞習慣。」顯然不知道我被衣進行單方面竊聽的戰死鬼—千冬歲說。
  
  這麼說起來,衣雖然聽的到所有人的想法,卻幾乎只會跟我的腦殘對話,為什麼啊?
  
  聽到我的問題,衣貼近我的耳朵,用只有我們兩個可以聽到的音量說:「反正你被颯彌亞聽習慣了不是?」
  
  妳妳妳……為什麼知道這件事?
  
  她沒有回答,但是我猜那個臉皮下面一定露出了一個很詭異的笑容,一想到我就覺得好毛啊。
  
  「漾漾你好可愛。」突然出現的喵喵飛撲過來,抓著我身後的咖啡色尾巴玩。
  
  「很可愛對吧?尤其是這個牌子。」衣很歡樂的拿起掛在我脖子上的木牌介紹,「這是我在那家百年老店找到的喔。」
  
  那隻烏龜到底是在賣什麼的!為什麼會有流浪狗的cosplay服!
  
  對!我被衣打扮成流浪狗,有咖啡色成套的狗耳跟狗尾巴,掛在脖子上的木牌上面寫著「請帶我回家」五個大字。
  
  整個就是像學長在高一開學時說的模樣。
  
  在被衣半強迫的戴上那個狗耳之後,其他配件就很神奇的冒出來,還不能拿下來,因為幫我戴上的人手很賤的下了封印,美其名怕掉,其實只是她自己覺得好玩!
  
  附帶一提,那個說自己只會空間法術的傢伙會下封印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封印術跟結界術都屬於空間法術的一種,這倒是第一次聽到。
  
  「漾漾跟喵喵剛好是一對。」打扮成可愛貓女的喵喵很開心的拉著我的手說。
  
  我覺得狗跟貓怎麼說都搭不上……
  
  「等一下漾漾要跟喵喵一組嗎?」喵喵兩手拉著我的右手晃啊晃的問。
  
  「什麼?」
  
  「接下來的活動啊!漾漾跟小衣選好組了嗎?」
  
  還有啊?
  
  
  
  碰一聲,穿著金黃色閃閃發光龍袍的五色雞頭很歡樂的衝到我坐位前面。一腳踢開坐在我前面的同學,大剌剌的坐在搶來的位置上,整個就跟地方流氓沒兩樣。
  
  「給你,別說大哥我都沒在照顧小弟。」說著,他將一堆五顏六色的糖果往我身上倒。
  
  看來剛剛倒三角眼南瓜頭經歷了場大屠殺。
  
  撥開那一堆差點將我活埋掉的糖果,我無言的想。
  
  「漾~本大爺精挑細選的這件龍袍好不好看?」五色雞頭一腳踩在別人的桌子上、一腳踩在搶來的椅子上,近距離的在我面前擺出勿忘影中人的經典畫面。
  
  你那件衣服金光閃閃、光芒萬丈,整個閃亮到我無法直視,剛剛只是不小心瞄到一眼就讓我頭暈想吐,根本就無法分辨出好看還是不好看。
  
  「哈!你一定是被本大爺的龍袍感動到說不出話!」五色雞頭擅自做結。
  
  不,我是根本就被閃到睜不開眼。
  
  「本大爺要再去多打一些回來。」哪裡有架哪裡去的五色雞頭快速的奔向自由,不對,教室門的懷抱。
  
  在他碰到門板的那個瞬間,某個白色不明的飛行物撞上他的彩色腦袋,碎裂後掉到地上尖叫。
  
  粉筆?
  
  五色雞頭猛然轉過身。
  
  不知道啥時站在講台上的班長,一臉就是「暗器是我丟的,你想怎樣」的表情,緊接著又丟出第二根。
  
  正中眉心!
  
  千冬歲趁機用符咒將五色雞頭打包丟到坐位上,班長滿意的朝他笑了一下。
  
  千萬不要去惹頭腦比你好的人,尤其是當他們合作的時候。
  
  這時刻我忽然冒出以上的想法。
  
  意外的打扮成尖帽魔法師這種正常裝扮的班長手上轉出新粉筆,在黑板上寫下「Trick or Treat」大大的白色字樣,「今年的萬聖夜活動名稱是Trick or treat,簡單說就是不請客就搗蛋。」
  
  真是一個和平又歡樂的活動,要個糖而已不會死人吧?但是我好像沒看到我們班有人準備糖果。
  
  「班上分成兩組,攻擊組跟守備組。」班長一邊說一邊用粉筆在白板上記錄。
  
  我想太美了,這個學校不會出現這麼美好的活動。
  
  那個攻擊組跟守備組是怎樣?不要跟我說等一下要打仗!
  
  「好像有人不知道遊戲規則,我在這裡說明一下。」班長轉過身看著我。
  
  我知道那個不知道規則的人就是我,搞不好全班都知道就是我不知道,真是感謝妳的大恩大德為我解釋。
  
  不對,我打賭剛剛衝進來的那隻雞也不知道。
  
  「渾蛋!放開本大爺!」就在這個時候,被打昏的五色雞頭……不對,現在是黃金雞清醒過來,在坐位上大吼大叫展現他的龍威。
  
  在班長一個瞪視下,五色雞頭乖乖的被綁在坐位上,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班長果然是最強的!
  
  「攻擊組負責搶保險箱,守備組負責保護保險箱。」班長簡潔明瞭的說明。
  
  啥?那個保險箱是什麼?不是要糖果嗎?現在連學校都想搶銀行了是不是?
  
  果然那麼低廉的學費承擔不起學生的破壞力。
  
  是說,學校叫學生去搶銀行是不對的!要也請老師先去死!我相信學校那麼多袍級銀行一定一秒就垮了,說不定只要拿出袍級資格銀行行員還會自己抱錢出來給你搶。
  
  「Atlantis的財政有公會支援沒那麼容易倒。」衣用只有我們兩個可以聽到的聲音小小聲的說:「因為老太婆的威脅。」
  
  那個老太婆是指扇董事嗎?總覺得很容易想像那個場面。
  
  ……
  
  不對,妳怎麼知道這件事?這應該是機密吧?
  
  衣沉默了一下,然後將右手大力的拍上我的肩膀,緩緩的搖著頭,語重心長的說:「有時候不要知道太多事比較好。」
  
  那妳就不應該說!
  
  「另外,剛剛那件事的確是機密,所以……」她做了一個大拇指劃脖子的動作。
  
  我無言了,妳們這些火星人不要隨便把機密說出來,又隨便威脅人!
  
  突然,一小片白色的粉塵伴隨尖叫聲在我跟衣的中間揚起。
  
  怎麼回事?
  
  「不要竊竊私語。」班長用皮笑肉不笑的標準可怕一號表情說。
  
  那一瞬間,我把班長的尖帽巫師裝看成女巫裝……其實還蠻適合的,如果配上之前火鍋大會班長自己帶的鍋底那就更好了。
  
  原來蘇‧凱文家是女巫家!
  
  不是吧,我忽然有種如果我把這個疑問說出來的會被人追殺到死的感覺,不過現在也差不多就是了。
  
  「活動在保險箱送達的瞬間開始。」班長繼續解說。
  
  所以說那個保險箱到底是什麼?應該問這所學校的保險箱真的保險嗎?
  
  「萬聖夜禮物。」有竊聽系統的人自動幫我解答,「活動結束後,搶到最多的班級可以獲得另一份獎賞,被搶走又沒搶到半個的班級就什麼都沒有。」
  
  原來如此,那為什麼要取名叫不給糖就搗蛋。
  
  「Trick or treat……正確翻譯應該是不請客就搗蛋。」衣用你是笨蛋嗎的口氣回答。
  
  對不起,我英文很爛。
  
  「褚、冥、漾——」我聽到女巫的尖銳聲音,尾音還拉拉拉拉很長。
  
  「我什麼都沒說!」我極力否認,接著看向那個罪魁禍首,接果她竟然給我看著窗外,一副我是無辜的模樣。
  
  妳給我把頭轉過來!
  
  「總而言之……」我發誓我看到歐蘿妲的臉上出現井字號,「我已經依照班上的適性跟每個人的能力幫大家分好組了。」班長轉過身一邊說一邊在黑板上寫下白色的字,「守備組—我、喵喵、衣……」班長拉拉雜雜的念了以女生為主的十幾個人名。將上述人名寫完後,她頓了一下接著繼續,「攻擊組—萊恩、千冬歲、西瑞……」
  
  「好啊!」五色雞頭興奮的打斷班長,「大爺我來兩個殺一雙啦!」
  
  你剛剛不是連哼都不敢哼嗎,小心又被粉筆打昏。
  
  「最好是把他們殺到沒辦法馬上復活。」本來以為會因為話被打斷而生氣的歐蘿妲不但沒有生氣還微笑鼓勵五色雞頭把人殺了。
  
  這好像是教唆殺人?
  
  你們兩個還真像用錢買命的人跟殺手。
  
  不對,五色雞頭本來就是殺手,雖然很不像,他比較像要被殺的人。跟他相處這麼久這件事我都快忘了。
  
  「你還差得遠呢!」不知道什麼時候自行掙脫符咒的五色雞頭單腳跨在桌上手指前方說出某知名網球漫畫的主角名言。
  
  這句話不是這樣用的吧……
  
  歐蘿妲不理會五色雞頭的發瘋繼續說:「……最後是褚冥漾。」她說完一堆人名之後突然叫到我,讓我反應不過來,直到歐蘿妲把我的名字寫到攻擊組三個白色大字後面我才回神。
  
  我不要在攻擊組!
  
  「以上,有什麼問題嗎?」完美的將最後一個筆畫寫下,歐蘿妲轉過身來,雙手撐在講桌詢問我們。
  
  有!很大的問題!
  
  為什麼我在攻擊組?
  
  我應該會在進到別人教室那一秒就被幹掉了,也就是俗稱的砲灰,我還沒有送死的打算!
  
  我知道了!其實歐蘿妲是要我去當盾牌是吧?在大家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的時候,其他人一舉把敵人的據點也就是教室攻下對吧?
  
  想歸想,我還是沒那個膽反抗班長,我怕她一怒之下把我丟進她家祖傳的大鍋熬湯。
  
  「喵喵有問題!」很顯然不怕死的喵喵舉手提問:「喵喵想要跟漾漾同組。」
  
  妳就那麼想要讓貓跟狗在一起嗎,喵喵?
  
  不過我也比較想要跟喵喵同組就是了,至少受了傷有人可以幫忙治療還可以就地復活……應該可以吧?
  
  「攻擊組的人在受到重大傷害時會傳送回教室,喵喵妳在教室留守方便治療。」歐蘿妲看著喵喵說完後,轉向我道:「漾漾在攻擊組是因為遠距離攻擊人數不足。」
  
  意思是我只要遠遠的開槍就好囉?
  
  聽起來是安全許多,但是我怕我誤殺自己人啊!
  
  聽完歐蘿妲的解釋,喵喵沒有再說什麼,其他同學也沒有表示,但我猜應該只是迫於班長的……呃,強力要求之下。
  
  
  
  *        *        *
  
  
  
  在等待活動開始的時間,歐蘿妲跟千冬歲在討論戰術,五色雞頭喀滋喀滋的掃光自己打來的糖果,吃不夠還去搶別人的,衣則是拿著一本感覺上就是學長會看的磚塊書翻。
  
  好無聊……
  
  我看著窗外忽高忽低的風景開始發呆。
  
  教室好快樂,都沒有什麼煩惱,整天就跳跳跳的跑來跑去,看到不爽的學生衝過來可以直接壓扁外加扭幾下洩恨。那像我……之前有人看到我喊一聲「妖師,納命來!」然後舉刀衝過來,不然就是在我必經路上設陷阱埋伏什麼的,在敕令頒布之後是少很多,但還是不少。
  
  ……我的人生已經悲哀到開始羨慕起教室了嗎?
  
  坐在我旁邊,應該要安慰我的搭檔現在臉轉向我這邊,應該是在看我,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神,她也沒說話,但我就是感覺到「你真可悲」這四個字從她身上冒出來。
  
  靠!妳是我搭檔耶!安慰我一下不行嗎!
  
  「我只是在想現在你就這副德性,以後不知道會怎樣。」衣將視線放回書上,往下翻一頁,不是很在意的說。
  
  妳剛剛那句話是在預告我以後會更衰嗎?
  
  「漾漾!」
  
  「哇啊!」我的背忽然被某人由上往下壓,轉頭看才發現是喵喵,「喵喵有事嗎?」
  
  「喵喵是來幫漾漾加油的。」穿著貓女裝的喵喵開心的搖著尾巴。
  
  那個尾巴好像會依照喵喵的想法晃動,不知道我的會不會。
  
  轉頭看著我的咖啡色尾巴認真的思考,三秒後驚覺這又不是真的。
  
  「漾漾。」萊恩的聲音先從我正前方出現,然後身體才慢慢的浮出來。
  
  我還在想怎麼萊恩不見了,原來他是跟背景同化了,還同化的很徹底,連站在我正前方我都沒發現。
  
  萊恩是打扮成頭上插著螺絲的科學怪人,不過我覺得比較像隱形人,不是裝扮,而是氣質,畢竟能隨時隨地隱形的人也不多吧,我想。
  
  「什麼事,萊恩?」
  
  「你真的不打算考袍級嗎?」萊恩拿著一張充滿蟲字據說是報名表的白紙跟夏碎學長的推薦書在我眼前晃。
  
  「漾漾不考嗎?」我還沒回答萊恩,喵喵驚訝的聲音就先過來了,看來喵喵還不知道我不打算考的這件事。
  
  「恩,還沒那個打算。」雖然我很衰,但我還是很珍惜我這條小命,不想那麼早去找阿嬤泡老人茶。
  
  「袍級有很多特權喔。」喵喵板著手指一條一條數給我看,試圖說服我,「像是闖紅燈不用罰錢,很多店都有特價,銀行可以無限制借款……」
  
  袍級特權是給你們這樣用的嗎?
  
  「呃,還是算了。」我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國民,不需要用到那些特權。
  
  「……好吧。」喵喵放棄,轉而看向在旁邊看書的傢伙,「小衣要不要考考看?」
  
  對啊!依照妳的能力一定可以三袍直升,我對妳有信心。
  
  衣看向喵喵,「我考不過。」非常肯定的語氣。
  
  該不會妳以前曾經考過然後沒過吧?原來妳這麼弱,我真是太看的起妳了。
  
  「我沒考也知道自己不會過,那些基礎的法陣學、符咒學我根本就不懂。」
  
  這麼說也是……
  
  「而且……」就在衣打算繼續說些甚麼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來,然後……「哈、哈啾!」
  
  「小衣感冒了嗎?」喵喵看著衣,感覺上只要衣說對,她下一秒就會直接送她去醫療班。
  
  「沒事,大概是颯彌亞在罵我吧。」衣抹了抹鼻子的位置,有點不經心的說。
  
  萊恩跟喵喵一臉不解的看著衣。
  
  學長的名字又沒幾個知道,妳這樣講誰知道妳在講誰。
  
  是說,妳最好知道學長正在罵妳啦!
  
  就在這個時候,講台上出現一個複雜的傳送陣,所有的人都停止手上的動作,屏氣凝神的盯著。
  
  金光閃閃的傳送陣閃了幾秒後,光芒倏地散去,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一個很普通很普通,普通到我覺得不應該這麼普通的小保險箱。
  
  那個保險箱就跟常在某某銀行看到的那種小保險箱一模一樣。
  
  班長勾起嘴角。
  
  「活動開始。」
  
  
  公會篇 相識與相遇之章-第七話 去年沒舉辦的活動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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