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為我的人生終於在鬼族入侵學校後得以掌握的時候，我才發現有一個人一直在默默的觀察我，並且一步一步的計畫讓我走上她為我鋪好的道路。
「選擇權一直在你身上。」她說。
「如果我選了另一條路會活的比較快樂嗎？」我問。
「誰知道……但你並不後悔，不是嗎？」她小小聲的笑著。
我很想朝她吼「不管是填錯自願、跟衣搭檔還是得到袍級都讓我後悔的想死！」但是過了那麼久以後，我回頭看，卻笑了起來，其實一切早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看了看一直在身後等著她的人，她無奈的勾起笑。
「該走了。」她伸出一直藏在黃色袍服的右手朝我伸了過來。
「也是。」我握住她的手，對方將我拉起。
我們兩個一起走向有人在等待我們的地方。
＊ ＊ ＊
萬聖夜舞會並不用盛裝打扮，但是必須跟早上一樣要裝扮成妖魔鬼怪的模樣，不然會被……抓走。我不用一秒就決定穿衣幫我準備的流浪狗裝出席，反正我也拿不下來。
雖然參加萬聖夜舞會是因為怕被……詛咒才被迫參加，但是一想到舞會上的甜點我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期待——只有如米粒般的一丁點。
穿著早上被衣硬套上的流浪狗套裝，我在外表看起來只有一般大小，內部卻有三個足球場大的會場裡面走來走去，到處尋找認識的人。
看來看去都沒有找到認識的人，不認識的人看我的眼神又很詭異，所以我決定去甜點區躲一下，順便吃蛋糕跟等人。
就在我好不容易找到甜點區，打算實行計畫的時候，有兩個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的人出現在這裡，並叫住我，「漾漾！」
「姐、然，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驚訝、我錯愕，然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我們學校就不用說了，我老姐竟然跑來參加我的學校活動！天要下紅雨了！不對，我覺得下紅雨還不足以表達我的心情，現在的感覺大概是要下大象的等級。
「還不是為了你這個笨小孩！」冥玥很大力的往我頭上巴下去。
痛……好久沒被巴了……
我應該沒有做什麼需要監護人來學校的事情吧？以前老媽是常去我就讀的學校啦……不過都是去認領受傷的我回家。
「一個月前冥玥跟我說的時候，我就想來找你了，但是一直空不出時間來。」然用愧疚的眼神看我。
「呃……有什麼事嗎？」看他說的很嚴重的樣子，讓我有點怕怕的。
「你沒發現嗎？」然瞪大眼睛，一副就是我沒發現很神奇的模樣，「漾漾你的先天能力恢復了，包括之前流進凡斯身體裡的。」
「……對不起，我完全沒有發現。」不是說那些力量回不來了嗎？現在回來是怎麼回事？
恩……這麼說來，我最近用妖師能力是順手很多，一個禮拜前隨口說說就讓火之精靈王的火給滅了，幸好之後沒有大氣精靈來找我算帳。
「遲鈍的傢伙……」冥玥手撐在額上，很明顯就是受不了我的樣子，「你是在接代導學弟回家後突然恢復的，那時候你有遇到誰？」
呃，遇到誰？
我唯一想到的就是那個地鐵怪人，總不會是那個阻止我跳車的老阿婆吧。
「我在地鐵……」
「漾漾！」就在我說到一半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我，接著我看到衣穿過人群走到我旁邊，「這兩位是？」
「是我的表哥跟姐姐。」老實說，我被衣嚇了一跳。
衣現在沒有戴無臉面具，身上穿的也只是很普通的小禮服，完全沒有妖魔鬼怪的模樣，她怎麼沒有被……抓走？
「我現在是詐欺師。」衣很自然的回答我心中的疑問。
保安！保安！可以這樣讓人硬拗的嗎？
「你們好。」衣向冥玥跟然伸出友誼之手，「很早之前就想見見你們了，我是漾漾的搭檔，我叫衣。」
冥玥跟然相視一眼後，由然當代表伸出手握住衣的手表示友好，「妳好，我們家漾漾麻煩妳照顧了。」
「不會。」衣笑的連眼睛都彎起來。
我看向然，接著再看向衣。兩個人在互相刺探著，誰也不讓誰。
詭譎的殺氣瀰漫，衣眼角瞄向她跟然互握的手，接著笑了聲。
我看見然的額角蹦出了青筋。
「然？」
不到半秒的時間，然的手臂上猛地冒出一條條青色的經脈，接著然用力的甩掉衣的手。
衣的手還懸在哪，而然的手紅腫著。
妖師一族的族長用完好的那隻手握住自己紅腫的手，斜眼看著我的搭檔。
「……沒用的喔。」慢慢的將手放下，衣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言靈對我沒有用，就算是能力比你強的漾漾對我也是沒用的。」
衣說完之後，然臉色忽然變的很難看。
「衣？」我有點擔心。
「沒事，你們家首領只是擔心我對你做什麼。」衣一臉不在乎的說，看來應該沒有生氣。
「妳到底是誰？」然瞇著眼瞪衣，口氣不慎友善的問。
看到這個情況，衣勾起一個很詭異的微笑。接著她突然搭上然跟冥玥的肩膀，在他們兩個耳邊說起了耳語：「……」
她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說，時間彷彿在那瞬間靜止，又彷彿繼續流動著，四周熱鬧的聲音離我好遠好遠。
然跟冥玥兩個人呆愣在那邊，衣還沒離開他們兩個，就在我意識到必須把他們拉開的時候，一隻手插進來抓住衣的手臂。
「衣，別玩了。」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制止衣的人是剛剛我才想起的神秘人物。
地鐵怪人？
在衣離開然跟冥玥兩個人的瞬間，他們兩個也同時恢復神智。
「那我去別的地方玩好了。」不知道做了什麼的兇手甲用開心的聲音說著，好像剛剛發生的事跟她無關一樣。
「不准！」地鐵怪人皺著眉嚴厲的看著衣。
他們兩個認識？
而且聽那個語氣……地鐵怪人該不會是衣的阿爸吧？雖然兩個長的一點都不像。
面對地鐵怪人的制止，衣的回覆是——給他一個鬼臉然後跑掉。
「嘖！」
……我有種事情進展太快，我跟不上的感覺。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您，凡卡大人。」然開口說話，警戒的眼神完全沒有移開，緊盯著眼前金色長髮的人。
那個大人是怎麼回事？地鐵怪人是什麼大人物是嗎？
「凡卡利亞‧達斯，公會中僅次於會長的三位首領之一。」大概是發現我一臉呆樣，魔女難得好心的小聲幫我解釋。
原來我在倫敦的地鐵巧遇公會的三位首領之一啊，有種很神奇的感覺。
……
媽啦！最好那次跟這次都是巧合！你以為我三歲小孩啊！真要是巧合我褚冥漾就跟你姓！
公會到底想幹麻啦……
「我也沒想到會遇到您，妖師首領。」真名叫凡卡的地鐵怪人冷淡的回應，聽不出來他看見然出現在這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方便詢問您在這裡的理由嗎？」然依舊帶著警戒問著眼前的人。
「執行一個小任務。」意外的，凡卡回答了，而且是用一種不是很在意的冷淡語氣回答。
他說的小任務應該真的就是個小任務，不然他不會這樣隨隨便便就講出來，如果他嘴巴這麼大愛亂講，那他首領也不用當了，我想。
不過必須由首領親自出馬的任務應該也不是什麼小任務。
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沒錯。
「是那位要求的？」然微微瞪大眼睛，明顯表達出他的訝異。
首領很少出任務嗎？不然然怎麼會這麼驚訝？
是說，然說的那位指的應該是會長吧。那個誰也沒看過的人，我想除了她之外應該也沒有人可以要求首領出任務。
不過由會長親自要求首領執行的任務……越來越覺得不會是什麼小任務，為什麼凡卡可以這麼簡單就說出來啊。
「是會長昨晚命令的沒錯。」凡卡用冷淡的聲音證實我跟然的猜測，接著他向我們告別：「先告辭。」
凡卡沒有等然的回應，立即轉身走人，然後他在轉身時終於發現我的存在。
「哼！還是一樣完全不行！」某個渾蛋的聲音終於有高低起伏，但是卻說出了跟一個月前一模一樣的感想，接著他晃著金色長髮走人。
……你是很想找我吵架就是了。
「那個女生是什麼種族的你知道嗎，漾樣？」在凡卡離開我們視線之後，然輕聲開口詢問。
「我不知道。」搖頭。
衣的種族……應該不是人類，我猜也不是精靈，因為衣沒有閃亮亮的，她也沒有像獸王族的有獸眼，真要我猜我會說她是腦袋壞掉一族，因為我時常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不知道還敢找她當搭檔！」魔女發出了怒吼，然後用手擰住我的耳朵。
「好痛……姐，很痛啊！」真的很痛，我都快飆淚了我。
「好了啦，冥玥。」然不愧是最疼愛我的表哥，馬上就幫我跟魔女求情。
「哼！這只是給你一點教訓。」魔女的手終於離開我可憐的耳朵。
我撫著一定已經紅腫的耳朵，心想等一下要去找喵喵治療，「她沒說過嘛。」其實我覺得就算我問衣，她應該也只會給我裝傻不然就隨便說說敷衍我。
「你不會問啊！」魔女還在噴火。
「我知道你很信任你的搭擋。」然沒有理會冥玥的怒火，眼睛直盯著我，嚴肅的說：「但我覺得你還是跟她拆夥比較好。」
「為什麼？」雖然一開始跟衣搭檔就是有點被半強迫的，但那時我還是有稍微考慮過才答應，這樣叫人拆夥太突然，「衣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面對這個問題然跟冥玥兩個人沉默了。
過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們兩個不會繼續這個話題的時候，然開口了，「她當時說的語言我們也聽不懂，而且……」
而且？
我睜大眼睛等著然的下一句話。
「……沒什麼。」然猶豫一下，沒有回答，看來是不打算告訴我，「因為還不能確定她到底是敵是友所以我跟冥玥才會叫你跟她拆夥，希望你好好考慮，漾漾。」
「漾漾，不好了！」就在我跟然還有冥玥三個人都沒有說話，處在一種極度尷尬狀態的時候，喵喵突然跑出來，大喊不好了，然後把我拉走。
我現在的確是不太好，尤其是我的耳朵。
喵喵拉著我左閃右閃閃過一堆人牆，遠遠的我看到有一群人圍著一個圈。
「萊恩、千冬歲！」喵喵揮手大喊。
被叫到名字的兩個人立刻轉過頭來看著我們，千冬歲用一種如釋重負的聲音說：「漾漾你總算來了。」
「怎麼了？」
「你自己看。」萊恩指著人群的中間叫我自己看。
我順著萊恩的手指看過去，看到的畫面讓我有一種想把衣抓來打的無力感。
她為什麼會跟一個黑袍槓起來？
她剛剛說要去別的地方玩就是跟一個黑袍吵架嗎？那也玩太過火了吧！
話說，公會的首領不也在嗎？他怎麼不來阻止一下，不會這麼快就走了吧？
「小姑娘妳還真嗆。」不知名的黑袍用一種很噁心的眼光上下打量衣，「沒關係，黑袍大爺我喜歡辣一點的。」某個據說應該是很偉大的黑袍現在跟個變態沒兩樣，口水還流滿地。
……這個黑袍是Ｍ屬性嗎？
我再一次確認黑袍都不是正常人的這件事實。
「你想叫我小姑娘再活百個世紀吧，小娃兒。」衣用非常非常挑釁的口氣跟眼神回嗆他，還不屑的哼了口氣。
衣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四周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氣，他們應該完全沒有想到有人敢這樣跟黑袍挑釁。
看到這裡，我也猜的到發生什麼事，八成是那個變態黑袍對衣毛手毛腳，然後衣嚥不下這口氣就跟他槓起來了。
周圍的人看那個黑袍的眼神多是不屑，沒有出手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是黑袍，所以只好默默的圍個圈看個戲順便瞪幾眼。
「黑袍有特權。」變態黑袍嘿嘿嘿的笑，還附送幾滴口水，他面前那攤口水就是這樣來的嗎？
「哼！」衣發出了不屑的鼻音。「黑袍又怎樣，我搭檔一定比你強。」
你們吵架幹嘛扯到我！
「有趣！把他叫出來我們打一場！」變態黑袍的猥褻度直線上升中，「但是如果他輸了……」他嘿嘿嘿的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我想在場的所有人都猜的到他沒說完的話。
圍觀的人全都怒目瞪視著他。
「沒問題！」
萊恩很快的把我推出去，我回頭看我的三名好友。
喵喵比了個要我加油的手勢，千冬歲推了一下逆光的眼鏡，萊恩很直接的比了讓變態黑袍死的劃脖子。
我說……你們都沒想到我會被殺的可能性嗎？
「你就是她的搭檔？」變態黑袍瞇著眼危險的看著我。
艱難的嚥下口水，我微微的點頭，眼角餘光瞄到然跟冥玥撥開人牆想要衝過來救我。
變態黑袍在看到我的回應後，勾起了一個怎麼看怎麼變態的笑容。下一秒他一甩手，一線銀絲從他袖口射出來。
我踉蹌的倒退一步，銀絲黏在我原本站立的位置。
原來他是一個變態蜘蛛人，他不只變態還會發射蜘蛛絲！
緊接著，他手拿不知何時喚出來的短刀朝我撲過來，我趕緊製造小型結界擋。結界擋下了第一擊，但隨即碎裂崩開。
第二擊猛地向我襲來，我被變態蜘蛛人用拳頭揍飛到擺著餐點舖著白色桌巾的餐桌後。
我躲在桌子後面，紅色的鮮血從我口中吐出。
肋骨斷了一根……
我摸著胸腔，確定自己的狀況。沒問題，還可以行動。
「米納斯。」一把造型優美的銀藍色掌心雷出現在我的手上。
我可以感覺到變態蜘蛛人很有自信的慢慢朝我走過來，我猜他應該不只是個Ｍ還是個Ｓ！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靠著桌子喘氣，想著下一步要怎麼做。
突然，一個溫柔如歌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
『用言靈。』
一個女生的聲音，但不是米納斯的聲音。
我沒空思考這到底是誰的聲音，只是努力的詛咒變態蜘蛛人跌倒，情況太緊急一瞬間我只想到這個。
快、快跌倒！
等了幾秒，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他應該沒有像摔倒王子一樣很衰的被我用言靈詛咒到。
於是我只好認命的拿起米納斯，探出頭朝變態蜘蛛人射出好幾槍。
看不到的障壁將米納斯的子彈通通擋下，然後他一甩手想用蜘蛛絲黏走米納斯，所有的事情就在下一秒發生。
變態蜘蛛人甩手的同時向前跨了一步剛好踩到自己流的口水灘上，接著我看到真實的人體風火輪在我眼前上演。
竟然有黑袍會因為踩到自己的口水滑倒！還被自己的蜘蛛絲纏住，同時因為慣性定律向前滾，然後撞上餐桌，餐桌上的盤子帶著食物很歡樂的往他身上倒。
變態蜘蛛人現在升級為被蜘蛛絲綑成繭的變態，還附加一堆食物做裝飾。
他很艱難的用那個詭異的姿勢瞪我，然後一塊牛排就這麼剛好從他的頭頂滑到他的臉上。
呃……我只有詛咒你跌倒而已，誰知道你會一跌跌這麼慘。
全部的人都被人體風火輪嚇傻了，也是啦……黑袍跌倒的這麼精彩應該也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吧。
「噗……哈哈哈——」在很安靜的舞會會場突然有一個人開始爆笑，是衣。「做的太好了，漾漾。」
還笑！我會跟他打還不是妳害的！
因為衣突然出聲，全部的人都看著她，連變成繭的變態都在甩掉那個牛排後轉過去瞪她。
下一秒，變態突然以那個詭異的姿勢往衣的方向射出短刀。
我以為那個變態應該沒辦法做出任何動作，所以在那個瞬間完全來不及反應，其他人也是。
就在短刀快釘上衣的時候，一隻手從衣的身後冒出將短刀抓住。
剛剛消失不見的凡卡用手抓著刀刃，血從他的手掌心流下，他瞪著那顆繭。
全部的人，除了早就知道公會首領之一在場的人都瞪大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人。
抓著短刀的手一使力，短刀瞬間成灰。
凡卡完全沒有在意全場人都在對他行注目禮，只是用殺人的目光瞪著那顆繭，衣注意到後抓住他的手小聲的說了些話，結果凡卡把瞪著變態蜘蛛人的目光轉過去瞪衣一眼，再轉回來瞪了變態蜘蛛人一眼，接著舉步慢慢走至我跟變態蜘蛛人的面前。
「凡、凡卡大人……」變態蜘蛛人驚恐的看著他家首領。
凡卡彈指，一張紙憑空出現在他手上，「這是由公會會長親自簽署的處決書。」他頓了一下後繼續說：「裘‧史柏特從今天開始失去黑袍資格，拔除袍級回到無袍級的身分。」
「什麼？」變態蜘蛛人大喊，他應該完全沒想到跌個跤會讓他的黑袍也跌不見，我猜。
跟變態蜘蛛人相反，周圍爆出了喝采，不少人大聲叫好。
原來不是所有的黑袍都會受到敬重。
我還蠻有感慨的想，是說我剛進學校的時候，也看過有人對學長投以不屑的眼光。
凡卡又是一個彈指，原本在他手上的紙消失不見。
同時，變態蜘蛛人發出了一聲難聽的拔高尖叫，一搓黑色的火焰從他身上竄出。火焰快速的飛至凡卡伸出的手掌上，失去袍級資格的變態蜘蛛人整個虛弱攤在地上。
凡卡沒有馬上把那搓黑火消滅，而是看著我，「至於你……褚冥漾，你是否願意接受黑袍資格？」
「……不好意思，請你再說一次。」我一定是耳殘了才會聽到首領問我要不要成為黑袍。
「依照公會的特殊法規，無袍者在非常狀況下打敗有袍者，有袍者的資格可以轉移至無袍者身上。另外……」他變出另一張紙，「這是由會長及三位首領聯名簽署的轉移同意書。」他非常認真的說，拿著那張紙在我眼前晃要我看仔細。
「哈哈……」完蛋了我，我不只耳殘還眼殘，為什麼我看到凡卡手上那張同意書，上面不只有我的名字跟黑袍轉移同意的字樣，右下角還有那個鬼畫符的會長簽名以及看不懂的另外三個名字。
這一切都是夢！
什麼先天能力完全恢復、地鐵怪人是公會首領、打敗黑袍、甚至連萬聖夜活動全部都是夢！
哈哈哈……原來都是夢……
快讓我醒，渾蛋！
「當然要接受！」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勾著我的肩，笑的跟雷多那個笑臉神經病一樣。「這可是黑袍耶！」
妳不要自做主張！我才不要什麼見鬼的黑袍資格！
我只是個路人甲，路人甲妳有沒有聽到！
「好的。」凡卡聽到衣說的話之後，完全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就讓那搓黑火往我這邊飄來。
靠！你不要讓那搓火過來！
我很驚恐的看著黑火。
不要過來！
這次言靈沒有實現，那搓黑火很歡樂的鑽進我的體內。
黑火跑進身體時沒有任何的不適感，反而有一股暖流從黑火存在的深處慢慢的湧出。
好奇怪的感覺。
看到那些失去資格的人的模樣，我還以為火在進出身體時會有高度的灼熱感，但是完全沒有，反而在得到的瞬間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安心感，我可以感覺到那搓黑火跟我的心臟一起跳動，我似乎又獲得了另一種新生。
我抬頭看著凡卡，他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接著，我聽到了他小小聲的說：「任務結束。」
……
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四周在鼓噪。
我聽到有人發出不滿的嘖聲，也有人很直接的說「妖師有什麼資格成為黑袍」或是「公會要完了」等類似的聲音。
喵喵、千冬歲跟萊恩等人跑到我的身邊恭喜我，五色雞頭勾住我的脖子威脅我以後要透露公會情報給他，然跟冥玥似乎想講些什麼卻沒有開口。
拋下一切混亂，凡卡轉身往門口離去。
「對不起。」我向打算跟我討論如何慶祝的喵喵抱歉後，撥開人群往凡卡離開的方向跑去，我有問題想問他。
神奇的，我在出會場的時候沒有被……擋住，很順利的就追到凡卡。
「請等一下！」
凡卡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眼神很明顯的就是叫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好啦，我知道老大你很忙，我會快快問完快快滾的。
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要緊張，「請問你剛剛說任務結束指的是會長昨晚親自指派你的任務嗎？」
凡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他開口：「見證褚冥漾打敗黑袍的過程，並且授予他黑袍資格……這是昨晚會長在公會總部親自下的命令。」
所以她果然早就知道了嗎？
知道我會在今天跟一個黑袍打，而且會打贏。
「會預知的不只有水妖精三兄弟。」也許是看出我的疑惑，凡卡這樣說：「同時，為了確保你的特殊身分不會阻礙這件事，會長與我們三個首領才簽署那份文件，其實袍級轉移不需要我們四個人的保證。」
我忽然覺得這個黑袍我不該擁有，這簡直像會長送給我的。
「別想脫下你身上的黑袍，褚冥漾。」凡卡瞪著我，十分認真的說：「會長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用意，同時你也的確用言靈打敗一個用正規方式成為黑袍的人，不要懷疑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
我看著他。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的話，凡卡是公會首領他說的話應該沒錯，但是我總覺得他有話沒有說完。
「……為什麼會長要幫我？」我聽到我的聲音這樣問。
凡卡又用那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接著他看向漆黑的星空，像是在回憶什麼，也像是在思考要怎麼開口，然後他緩緩的說：「我第一次見到你也是在像今天一樣，閃爍的星空下。」
「耶？」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一個月前的倫敦地鐵嗎？
「那時候，我到處在找她，最後我在一家醫院的附近上空找到她，她笑著指一個快被臍帶勒死的嬰兒跟我說：『你看，那就是妖師先天能力的繼承者喔，很有趣的小孩，對吧？』」
呃……我是有聽說過我出生時差點被臍帶勒斃，最後又奇蹟復活，當時還有護士以為我屍變勒……
是說，會長也太狠了吧，竟然指著我笑，順手救我一下不是很好嗎！
「當時會長因為某件事很少笑過，她卻因為你而打從心底笑了出來，之後觀察你變成她的樂趣，在你因為衰運而哀嚎時她偷偷的幫你不讓你致死，直到今天。」
……原來公會會長是偷窺狂。
不過我還是很感激她救我，但是可不可以乾脆一點讓我不要受傷啊。
「所以……」凡卡很用力的瞪我，「如果你最後的選擇是背叛她的話，就算她什麼都沒說，我一定也會……」
他最後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我想我知道他的意思。
星星繼續閃啊閃的，周圍的蟲鳴聲大的讓人覺得有點吵，凡卡跟我沉默著。
他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不要對衣太好，不然她會得意忘形。」
「……啥？」不好意思，先生你轉太快，我一瞬間不能理解你在說什麼鬼。
「像剛剛的事情直接把她拉走就好了，再不然打電話叫我或琳婗西娜雅處理。」說完，凡卡還真的變出一張紙把他跟琳婗西娜雅的電話抄給我。
我整個愣很大。
現在是什麼情況？
「凡卡你什麼意思？」衣從陰暗的角落氣呼呼的冒出來。
「意思就是妳太愛找麻煩。」凡卡一臉自若的回答衣的問題。
「氣死人！」衣氣到剁腳，「你不會說些好聽的嗎！」
「有意義嗎？」凡卡挑眉。
衣被凡卡的「有意義嗎？」氣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一臉就是想衝上去打死他的感覺。
「……果然是父女……」我喃喃的說。
「我才沒這麼老！」凡卡有點大聲的回我的喃喃自語。
呃……雖然你看起來只有二十幾，但你看起來就跟人類兩個字無緣，所以你當十七歲的女孩老爸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吧。
「我要回去了。」凡卡說完之後，他的腳下出現了閃亮亮的移動光陣，凡卡隨即與光陣消失不見。
在光陣完全消失的時候，衣開口說了一句讓我很雪克的話。
「凡卡還蠻喜歡你的。」
我完全看不出來他喜歡我！
公會篇 相識與相遇之章－第九話 被決定好的道路 結束
「選擇權一直在你身上。」她說。
「如果我選了另一條路會活的比較快樂嗎？」我問。
「誰知道……但你並不後悔，不是嗎？」她小小聲的笑著。
我很想朝她吼「不管是填錯自願、跟衣搭檔還是得到袍級都讓我後悔的想死！」但是過了那麼久以後，我回頭看，卻笑了起來，其實一切早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看了看一直在身後等著她的人，她無奈的勾起笑。
「該走了。」她伸出一直藏在黃色袍服的右手朝我伸了過來。
「也是。」我握住她的手，對方將我拉起。
我們兩個一起走向有人在等待我們的地方。
＊ ＊ ＊
萬聖夜舞會並不用盛裝打扮，但是必須跟早上一樣要裝扮成妖魔鬼怪的模樣，不然會被……抓走。我不用一秒就決定穿衣幫我準備的流浪狗裝出席，反正我也拿不下來。
雖然參加萬聖夜舞會是因為怕被……詛咒才被迫參加，但是一想到舞會上的甜點我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期待——只有如米粒般的一丁點。
穿著早上被衣硬套上的流浪狗套裝，我在外表看起來只有一般大小，內部卻有三個足球場大的會場裡面走來走去，到處尋找認識的人。
看來看去都沒有找到認識的人，不認識的人看我的眼神又很詭異，所以我決定去甜點區躲一下，順便吃蛋糕跟等人。
就在我好不容易找到甜點區，打算實行計畫的時候，有兩個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的人出現在這裡，並叫住我，「漾漾！」
「姐、然，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驚訝、我錯愕，然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我們學校就不用說了，我老姐竟然跑來參加我的學校活動！天要下紅雨了！不對，我覺得下紅雨還不足以表達我的心情，現在的感覺大概是要下大象的等級。
「還不是為了你這個笨小孩！」冥玥很大力的往我頭上巴下去。
痛……好久沒被巴了……
我應該沒有做什麼需要監護人來學校的事情吧？以前老媽是常去我就讀的學校啦……不過都是去認領受傷的我回家。
「一個月前冥玥跟我說的時候，我就想來找你了，但是一直空不出時間來。」然用愧疚的眼神看我。
「呃……有什麼事嗎？」看他說的很嚴重的樣子，讓我有點怕怕的。
「你沒發現嗎？」然瞪大眼睛，一副就是我沒發現很神奇的模樣，「漾漾你的先天能力恢復了，包括之前流進凡斯身體裡的。」
「……對不起，我完全沒有發現。」不是說那些力量回不來了嗎？現在回來是怎麼回事？
恩……這麼說來，我最近用妖師能力是順手很多，一個禮拜前隨口說說就讓火之精靈王的火給滅了，幸好之後沒有大氣精靈來找我算帳。
「遲鈍的傢伙……」冥玥手撐在額上，很明顯就是受不了我的樣子，「你是在接代導學弟回家後突然恢復的，那時候你有遇到誰？」
呃，遇到誰？
我唯一想到的就是那個地鐵怪人，總不會是那個阻止我跳車的老阿婆吧。
「我在地鐵……」
「漾漾！」就在我說到一半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我，接著我看到衣穿過人群走到我旁邊，「這兩位是？」
「是我的表哥跟姐姐。」老實說，我被衣嚇了一跳。
衣現在沒有戴無臉面具，身上穿的也只是很普通的小禮服，完全沒有妖魔鬼怪的模樣，她怎麼沒有被……抓走？
「我現在是詐欺師。」衣很自然的回答我心中的疑問。
保安！保安！可以這樣讓人硬拗的嗎？
「你們好。」衣向冥玥跟然伸出友誼之手，「很早之前就想見見你們了，我是漾漾的搭檔，我叫衣。」
冥玥跟然相視一眼後，由然當代表伸出手握住衣的手表示友好，「妳好，我們家漾漾麻煩妳照顧了。」
「不會。」衣笑的連眼睛都彎起來。
我看向然，接著再看向衣。兩個人在互相刺探著，誰也不讓誰。
詭譎的殺氣瀰漫，衣眼角瞄向她跟然互握的手，接著笑了聲。
我看見然的額角蹦出了青筋。
「然？」
不到半秒的時間，然的手臂上猛地冒出一條條青色的經脈，接著然用力的甩掉衣的手。
衣的手還懸在哪，而然的手紅腫著。
妖師一族的族長用完好的那隻手握住自己紅腫的手，斜眼看著我的搭檔。
「……沒用的喔。」慢慢的將手放下，衣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言靈對我沒有用，就算是能力比你強的漾漾對我也是沒用的。」
衣說完之後，然臉色忽然變的很難看。
「衣？」我有點擔心。
「沒事，你們家首領只是擔心我對你做什麼。」衣一臉不在乎的說，看來應該沒有生氣。
「妳到底是誰？」然瞇著眼瞪衣，口氣不慎友善的問。
看到這個情況，衣勾起一個很詭異的微笑。接著她突然搭上然跟冥玥的肩膀，在他們兩個耳邊說起了耳語：「……」
她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說，時間彷彿在那瞬間靜止，又彷彿繼續流動著，四周熱鬧的聲音離我好遠好遠。
然跟冥玥兩個人呆愣在那邊，衣還沒離開他們兩個，就在我意識到必須把他們拉開的時候，一隻手插進來抓住衣的手臂。
「衣，別玩了。」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制止衣的人是剛剛我才想起的神秘人物。
地鐵怪人？
在衣離開然跟冥玥兩個人的瞬間，他們兩個也同時恢復神智。
「那我去別的地方玩好了。」不知道做了什麼的兇手甲用開心的聲音說著，好像剛剛發生的事跟她無關一樣。
「不准！」地鐵怪人皺著眉嚴厲的看著衣。
他們兩個認識？
而且聽那個語氣……地鐵怪人該不會是衣的阿爸吧？雖然兩個長的一點都不像。
面對地鐵怪人的制止，衣的回覆是——給他一個鬼臉然後跑掉。
「嘖！」
……我有種事情進展太快，我跟不上的感覺。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您，凡卡大人。」然開口說話，警戒的眼神完全沒有移開，緊盯著眼前金色長髮的人。
那個大人是怎麼回事？地鐵怪人是什麼大人物是嗎？
「凡卡利亞‧達斯，公會中僅次於會長的三位首領之一。」大概是發現我一臉呆樣，魔女難得好心的小聲幫我解釋。
原來我在倫敦的地鐵巧遇公會的三位首領之一啊，有種很神奇的感覺。
……
媽啦！最好那次跟這次都是巧合！你以為我三歲小孩啊！真要是巧合我褚冥漾就跟你姓！
公會到底想幹麻啦……
「我也沒想到會遇到您，妖師首領。」真名叫凡卡的地鐵怪人冷淡的回應，聽不出來他看見然出現在這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方便詢問您在這裡的理由嗎？」然依舊帶著警戒問著眼前的人。
「執行一個小任務。」意外的，凡卡回答了，而且是用一種不是很在意的冷淡語氣回答。
他說的小任務應該真的就是個小任務，不然他不會這樣隨隨便便就講出來，如果他嘴巴這麼大愛亂講，那他首領也不用當了，我想。
不過必須由首領親自出馬的任務應該也不是什麼小任務。
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沒錯。
「是那位要求的？」然微微瞪大眼睛，明顯表達出他的訝異。
首領很少出任務嗎？不然然怎麼會這麼驚訝？
是說，然說的那位指的應該是會長吧。那個誰也沒看過的人，我想除了她之外應該也沒有人可以要求首領出任務。
不過由會長親自要求首領執行的任務……越來越覺得不會是什麼小任務，為什麼凡卡可以這麼簡單就說出來啊。
「是會長昨晚命令的沒錯。」凡卡用冷淡的聲音證實我跟然的猜測，接著他向我們告別：「先告辭。」
凡卡沒有等然的回應，立即轉身走人，然後他在轉身時終於發現我的存在。
「哼！還是一樣完全不行！」某個渾蛋的聲音終於有高低起伏，但是卻說出了跟一個月前一模一樣的感想，接著他晃著金色長髮走人。
……你是很想找我吵架就是了。
「那個女生是什麼種族的你知道嗎，漾樣？」在凡卡離開我們視線之後，然輕聲開口詢問。
「我不知道。」搖頭。
衣的種族……應該不是人類，我猜也不是精靈，因為衣沒有閃亮亮的，她也沒有像獸王族的有獸眼，真要我猜我會說她是腦袋壞掉一族，因為我時常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不知道還敢找她當搭檔！」魔女發出了怒吼，然後用手擰住我的耳朵。
「好痛……姐，很痛啊！」真的很痛，我都快飆淚了我。
「好了啦，冥玥。」然不愧是最疼愛我的表哥，馬上就幫我跟魔女求情。
「哼！這只是給你一點教訓。」魔女的手終於離開我可憐的耳朵。
我撫著一定已經紅腫的耳朵，心想等一下要去找喵喵治療，「她沒說過嘛。」其實我覺得就算我問衣，她應該也只會給我裝傻不然就隨便說說敷衍我。
「你不會問啊！」魔女還在噴火。
「我知道你很信任你的搭擋。」然沒有理會冥玥的怒火，眼睛直盯著我，嚴肅的說：「但我覺得你還是跟她拆夥比較好。」
「為什麼？」雖然一開始跟衣搭檔就是有點被半強迫的，但那時我還是有稍微考慮過才答應，這樣叫人拆夥太突然，「衣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面對這個問題然跟冥玥兩個人沉默了。
過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們兩個不會繼續這個話題的時候，然開口了，「她當時說的語言我們也聽不懂，而且……」
而且？
我睜大眼睛等著然的下一句話。
「……沒什麼。」然猶豫一下，沒有回答，看來是不打算告訴我，「因為還不能確定她到底是敵是友所以我跟冥玥才會叫你跟她拆夥，希望你好好考慮，漾漾。」
「漾漾，不好了！」就在我跟然還有冥玥三個人都沒有說話，處在一種極度尷尬狀態的時候，喵喵突然跑出來，大喊不好了，然後把我拉走。
我現在的確是不太好，尤其是我的耳朵。
喵喵拉著我左閃右閃閃過一堆人牆，遠遠的我看到有一群人圍著一個圈。
「萊恩、千冬歲！」喵喵揮手大喊。
被叫到名字的兩個人立刻轉過頭來看著我們，千冬歲用一種如釋重負的聲音說：「漾漾你總算來了。」
「怎麼了？」
「你自己看。」萊恩指著人群的中間叫我自己看。
我順著萊恩的手指看過去，看到的畫面讓我有一種想把衣抓來打的無力感。
她為什麼會跟一個黑袍槓起來？
她剛剛說要去別的地方玩就是跟一個黑袍吵架嗎？那也玩太過火了吧！
話說，公會的首領不也在嗎？他怎麼不來阻止一下，不會這麼快就走了吧？
「小姑娘妳還真嗆。」不知名的黑袍用一種很噁心的眼光上下打量衣，「沒關係，黑袍大爺我喜歡辣一點的。」某個據說應該是很偉大的黑袍現在跟個變態沒兩樣，口水還流滿地。
……這個黑袍是Ｍ屬性嗎？
我再一次確認黑袍都不是正常人的這件事實。
「你想叫我小姑娘再活百個世紀吧，小娃兒。」衣用非常非常挑釁的口氣跟眼神回嗆他，還不屑的哼了口氣。
衣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四周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氣，他們應該完全沒有想到有人敢這樣跟黑袍挑釁。
看到這裡，我也猜的到發生什麼事，八成是那個變態黑袍對衣毛手毛腳，然後衣嚥不下這口氣就跟他槓起來了。
周圍的人看那個黑袍的眼神多是不屑，沒有出手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是黑袍，所以只好默默的圍個圈看個戲順便瞪幾眼。
「黑袍有特權。」變態黑袍嘿嘿嘿的笑，還附送幾滴口水，他面前那攤口水就是這樣來的嗎？
「哼！」衣發出了不屑的鼻音。「黑袍又怎樣，我搭檔一定比你強。」
你們吵架幹嘛扯到我！
「有趣！把他叫出來我們打一場！」變態黑袍的猥褻度直線上升中，「但是如果他輸了……」他嘿嘿嘿的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我想在場的所有人都猜的到他沒說完的話。
圍觀的人全都怒目瞪視著他。
「沒問題！」
萊恩很快的把我推出去，我回頭看我的三名好友。
喵喵比了個要我加油的手勢，千冬歲推了一下逆光的眼鏡，萊恩很直接的比了讓變態黑袍死的劃脖子。
我說……你們都沒想到我會被殺的可能性嗎？
「你就是她的搭檔？」變態黑袍瞇著眼危險的看著我。
艱難的嚥下口水，我微微的點頭，眼角餘光瞄到然跟冥玥撥開人牆想要衝過來救我。
變態黑袍在看到我的回應後，勾起了一個怎麼看怎麼變態的笑容。下一秒他一甩手，一線銀絲從他袖口射出來。
我踉蹌的倒退一步，銀絲黏在我原本站立的位置。
原來他是一個變態蜘蛛人，他不只變態還會發射蜘蛛絲！
緊接著，他手拿不知何時喚出來的短刀朝我撲過來，我趕緊製造小型結界擋。結界擋下了第一擊，但隨即碎裂崩開。
第二擊猛地向我襲來，我被變態蜘蛛人用拳頭揍飛到擺著餐點舖著白色桌巾的餐桌後。
我躲在桌子後面，紅色的鮮血從我口中吐出。
肋骨斷了一根……
我摸著胸腔，確定自己的狀況。沒問題，還可以行動。
「米納斯。」一把造型優美的銀藍色掌心雷出現在我的手上。
我可以感覺到變態蜘蛛人很有自信的慢慢朝我走過來，我猜他應該不只是個Ｍ還是個Ｓ！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靠著桌子喘氣，想著下一步要怎麼做。
突然，一個溫柔如歌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
『用言靈。』
一個女生的聲音，但不是米納斯的聲音。
我沒空思考這到底是誰的聲音，只是努力的詛咒變態蜘蛛人跌倒，情況太緊急一瞬間我只想到這個。
快、快跌倒！
等了幾秒，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他應該沒有像摔倒王子一樣很衰的被我用言靈詛咒到。
於是我只好認命的拿起米納斯，探出頭朝變態蜘蛛人射出好幾槍。
看不到的障壁將米納斯的子彈通通擋下，然後他一甩手想用蜘蛛絲黏走米納斯，所有的事情就在下一秒發生。
變態蜘蛛人甩手的同時向前跨了一步剛好踩到自己流的口水灘上，接著我看到真實的人體風火輪在我眼前上演。
竟然有黑袍會因為踩到自己的口水滑倒！還被自己的蜘蛛絲纏住，同時因為慣性定律向前滾，然後撞上餐桌，餐桌上的盤子帶著食物很歡樂的往他身上倒。
變態蜘蛛人現在升級為被蜘蛛絲綑成繭的變態，還附加一堆食物做裝飾。
他很艱難的用那個詭異的姿勢瞪我，然後一塊牛排就這麼剛好從他的頭頂滑到他的臉上。
呃……我只有詛咒你跌倒而已，誰知道你會一跌跌這麼慘。
全部的人都被人體風火輪嚇傻了，也是啦……黑袍跌倒的這麼精彩應該也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吧。
「噗……哈哈哈——」在很安靜的舞會會場突然有一個人開始爆笑，是衣。「做的太好了，漾漾。」
還笑！我會跟他打還不是妳害的！
因為衣突然出聲，全部的人都看著她，連變成繭的變態都在甩掉那個牛排後轉過去瞪她。
下一秒，變態突然以那個詭異的姿勢往衣的方向射出短刀。
我以為那個變態應該沒辦法做出任何動作，所以在那個瞬間完全來不及反應，其他人也是。
就在短刀快釘上衣的時候，一隻手從衣的身後冒出將短刀抓住。
剛剛消失不見的凡卡用手抓著刀刃，血從他的手掌心流下，他瞪著那顆繭。
全部的人，除了早就知道公會首領之一在場的人都瞪大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人。
抓著短刀的手一使力，短刀瞬間成灰。
凡卡完全沒有在意全場人都在對他行注目禮，只是用殺人的目光瞪著那顆繭，衣注意到後抓住他的手小聲的說了些話，結果凡卡把瞪著變態蜘蛛人的目光轉過去瞪衣一眼，再轉回來瞪了變態蜘蛛人一眼，接著舉步慢慢走至我跟變態蜘蛛人的面前。
「凡、凡卡大人……」變態蜘蛛人驚恐的看著他家首領。
凡卡彈指，一張紙憑空出現在他手上，「這是由公會會長親自簽署的處決書。」他頓了一下後繼續說：「裘‧史柏特從今天開始失去黑袍資格，拔除袍級回到無袍級的身分。」
「什麼？」變態蜘蛛人大喊，他應該完全沒想到跌個跤會讓他的黑袍也跌不見，我猜。
跟變態蜘蛛人相反，周圍爆出了喝采，不少人大聲叫好。
原來不是所有的黑袍都會受到敬重。
我還蠻有感慨的想，是說我剛進學校的時候，也看過有人對學長投以不屑的眼光。
凡卡又是一個彈指，原本在他手上的紙消失不見。
同時，變態蜘蛛人發出了一聲難聽的拔高尖叫，一搓黑色的火焰從他身上竄出。火焰快速的飛至凡卡伸出的手掌上，失去袍級資格的變態蜘蛛人整個虛弱攤在地上。
凡卡沒有馬上把那搓黑火消滅，而是看著我，「至於你……褚冥漾，你是否願意接受黑袍資格？」
「……不好意思，請你再說一次。」我一定是耳殘了才會聽到首領問我要不要成為黑袍。
「依照公會的特殊法規，無袍者在非常狀況下打敗有袍者，有袍者的資格可以轉移至無袍者身上。另外……」他變出另一張紙，「這是由會長及三位首領聯名簽署的轉移同意書。」他非常認真的說，拿著那張紙在我眼前晃要我看仔細。
「哈哈……」完蛋了我，我不只耳殘還眼殘，為什麼我看到凡卡手上那張同意書，上面不只有我的名字跟黑袍轉移同意的字樣，右下角還有那個鬼畫符的會長簽名以及看不懂的另外三個名字。
這一切都是夢！
什麼先天能力完全恢復、地鐵怪人是公會首領、打敗黑袍、甚至連萬聖夜活動全部都是夢！
哈哈哈……原來都是夢……
快讓我醒，渾蛋！
「當然要接受！」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勾著我的肩，笑的跟雷多那個笑臉神經病一樣。「這可是黑袍耶！」
妳不要自做主張！我才不要什麼見鬼的黑袍資格！
我只是個路人甲，路人甲妳有沒有聽到！
「好的。」凡卡聽到衣說的話之後，完全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就讓那搓黑火往我這邊飄來。
靠！你不要讓那搓火過來！
我很驚恐的看著黑火。
不要過來！
這次言靈沒有實現，那搓黑火很歡樂的鑽進我的體內。
黑火跑進身體時沒有任何的不適感，反而有一股暖流從黑火存在的深處慢慢的湧出。
好奇怪的感覺。
看到那些失去資格的人的模樣，我還以為火在進出身體時會有高度的灼熱感，但是完全沒有，反而在得到的瞬間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安心感，我可以感覺到那搓黑火跟我的心臟一起跳動，我似乎又獲得了另一種新生。
我抬頭看著凡卡，他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接著，我聽到了他小小聲的說：「任務結束。」
……
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四周在鼓噪。
我聽到有人發出不滿的嘖聲，也有人很直接的說「妖師有什麼資格成為黑袍」或是「公會要完了」等類似的聲音。
喵喵、千冬歲跟萊恩等人跑到我的身邊恭喜我，五色雞頭勾住我的脖子威脅我以後要透露公會情報給他，然跟冥玥似乎想講些什麼卻沒有開口。
拋下一切混亂，凡卡轉身往門口離去。
「對不起。」我向打算跟我討論如何慶祝的喵喵抱歉後，撥開人群往凡卡離開的方向跑去，我有問題想問他。
神奇的，我在出會場的時候沒有被……擋住，很順利的就追到凡卡。
「請等一下！」
凡卡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眼神很明顯的就是叫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好啦，我知道老大你很忙，我會快快問完快快滾的。
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要緊張，「請問你剛剛說任務結束指的是會長昨晚親自指派你的任務嗎？」
凡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他開口：「見證褚冥漾打敗黑袍的過程，並且授予他黑袍資格……這是昨晚會長在公會總部親自下的命令。」
所以她果然早就知道了嗎？
知道我會在今天跟一個黑袍打，而且會打贏。
「會預知的不只有水妖精三兄弟。」也許是看出我的疑惑，凡卡這樣說：「同時，為了確保你的特殊身分不會阻礙這件事，會長與我們三個首領才簽署那份文件，其實袍級轉移不需要我們四個人的保證。」
我忽然覺得這個黑袍我不該擁有，這簡直像會長送給我的。
「別想脫下你身上的黑袍，褚冥漾。」凡卡瞪著我，十分認真的說：「會長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用意，同時你也的確用言靈打敗一個用正規方式成為黑袍的人，不要懷疑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
我看著他。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的話，凡卡是公會首領他說的話應該沒錯，但是我總覺得他有話沒有說完。
「……為什麼會長要幫我？」我聽到我的聲音這樣問。
凡卡又用那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接著他看向漆黑的星空，像是在回憶什麼，也像是在思考要怎麼開口，然後他緩緩的說：「我第一次見到你也是在像今天一樣，閃爍的星空下。」
「耶？」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一個月前的倫敦地鐵嗎？
「那時候，我到處在找她，最後我在一家醫院的附近上空找到她，她笑著指一個快被臍帶勒死的嬰兒跟我說：『你看，那就是妖師先天能力的繼承者喔，很有趣的小孩，對吧？』」
呃……我是有聽說過我出生時差點被臍帶勒斃，最後又奇蹟復活，當時還有護士以為我屍變勒……
是說，會長也太狠了吧，竟然指著我笑，順手救我一下不是很好嗎！
「當時會長因為某件事很少笑過，她卻因為你而打從心底笑了出來，之後觀察你變成她的樂趣，在你因為衰運而哀嚎時她偷偷的幫你不讓你致死，直到今天。」
……原來公會會長是偷窺狂。
不過我還是很感激她救我，但是可不可以乾脆一點讓我不要受傷啊。
「所以……」凡卡很用力的瞪我，「如果你最後的選擇是背叛她的話，就算她什麼都沒說，我一定也會……」
他最後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我想我知道他的意思。
星星繼續閃啊閃的，周圍的蟲鳴聲大的讓人覺得有點吵，凡卡跟我沉默著。
他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不要對衣太好，不然她會得意忘形。」
「……啥？」不好意思，先生你轉太快，我一瞬間不能理解你在說什麼鬼。
「像剛剛的事情直接把她拉走就好了，再不然打電話叫我或琳婗西娜雅處理。」說完，凡卡還真的變出一張紙把他跟琳婗西娜雅的電話抄給我。
我整個愣很大。
現在是什麼情況？
「凡卡你什麼意思？」衣從陰暗的角落氣呼呼的冒出來。
「意思就是妳太愛找麻煩。」凡卡一臉自若的回答衣的問題。
「氣死人！」衣氣到剁腳，「你不會說些好聽的嗎！」
「有意義嗎？」凡卡挑眉。
衣被凡卡的「有意義嗎？」氣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一臉就是想衝上去打死他的感覺。
「……果然是父女……」我喃喃的說。
「我才沒這麼老！」凡卡有點大聲的回我的喃喃自語。
呃……雖然你看起來只有二十幾，但你看起來就跟人類兩個字無緣，所以你當十七歲的女孩老爸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吧。
「我要回去了。」凡卡說完之後，他的腳下出現了閃亮亮的移動光陣，凡卡隨即與光陣消失不見。
在光陣完全消失的時候，衣開口說了一句讓我很雪克的話。
「凡卡還蠻喜歡你的。」
我完全看不出來他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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