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看著站在競技場對峙的兩位黑袍,我發出了不知道第幾次的心之吶喊。
  
  「挺有趣的,不是嗎?」衣雙手扶著欄杆,饒富興味的看著即將到來的戰鬥,「史上最年輕的黑袍v.s.資深戰鬥黑袍。」
  
  一點都不有趣!
  
  學長昨天才離開醫療班,今天就要跟人打。太勉強了吧!而且對象還是班導!
  
  「我也想打。」五色雞頭在另一邊憤憤的說。
  
  基本上,我覺得你下去只會被打假的。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
  
  早上,我滿頭問號的跟學長兩個人一起到教室,看見沒有按照平常習慣跑進我房間的衣,接著學長一臉不滿的在我另一邊的位置坐下,讓我的問號越來越多;之後,衣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跟我解釋說三位董事要學長轉來我們班的事,學長怒吼要她閉嘴,來開班會的班導剛好在那一刻進教室,看到學長後用十足嗆聲的口氣說「在我的班上就算是黑袍也要乖乖的聽老師的話,冰炎殿下。」然後兩個黑袍就互嗆了起來,最後我們全班就被一怒之下的學長轉到競技場來,打算用武力解決。
  
  我非常肯定班導一定是故意惹怒學長的,因為我當上黑袍後他一次也沒嗆過我,還很照顧我勒。
  
  「要開始了,不要吵我。」衣眼睛盯著場中不滿的說。
  
  不想聽可以不要聽嘛……完了!這是禁語!我忘了!
  
  我驚恐的看著衣,很怕她下一秒對我這樣又那樣。
  
  結果她只是淡淡的瞄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你要一個人跟我打嗎?」場中,班導繼續嗆聲,「老師我是非常寬宏大量的,你要多找幾個人來圍毆我都沒問題。」
  
  班導你幹嘛火上加油啊!
  
  「我才沒笨到一個人跟你打。」意外的,學長說出一句疑似承認自己比班導弱的話,接著他轉頭看著我。
  
  不是吧,大人你不是要我下去送死吧?
  
  我雖然也是黑袍但我根本就是僥倖得到的啊!更何況我又不像你們老是穿黑袍囂張的晃來晃去,現在我穿的是普通校服,光衣服的性能就差了一大截啊!
  
  紅眼轉向。「衣下來!」
  
  「欸?」衣發出了怪叫。「找漾漾不是比較好嗎?」
  
  對啊,為什麼不是找我?
  
  「叫妳下來就下來,囉嗦什麼!」
  
  「這樣不公平吧?」衣口中這麼說,但還是跳下看台走到場中央,站到學長的身邊。
  
  「妳現在是他的學生哪有什麼公不公平的。」
  
  「這麼說也是。」
  
  ……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好合適。
  
  看著衣跟學長的背影,我忽然有以往沒有過的討厭感覺。
  
  這種複雜又酸澀的感覺到底是……
  
  閉上眼,我甩甩頭,將心思放在競技場上,忽略心底的感覺。
  
  班導吹了一記口哨。「王子跟公主的組合,有趣。」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請讓無禮者見識你的至高無上。」一絲紅光出現在學長前方,接著學長抓住、成型,許久不見的中國式長槍出現在學長手上。
  
  班導看了一眼學長的長槍,然後轉頭問那個據說沒有幻武兵器的傢伙,「妳不打算召喚出兵器嗎?」
  
  「如果我召喚出來的話就不好玩了。」衣笑笑的說。
  
  等等,妳之前不是說妳沒有幻武兵器嗎?而且我以前也沒有看妳拿過任何武器!
  
  「就算妳是三位董事的繼承人我也不會放水的喔。」班導說,接著我聽到周微很多人倒抽了一口氣。
  
  圍觀的同學因為班導的話微微起了騷動,幾乎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的討論。看來衣是繼承人這件事還沒有傳到全校學生的耳朵裡,只是在行政人員中流傳。
  
  不過,班導就這樣說出來好嗎?
  
  「無所謂。」
  
  不到半秒的時間,一道紫雷夾帶著巨大的聲響落下掩蓋衣的聲音。
  
  紫雷以轟天的氣勢,絲毫不差的砸在學長跟衣的頭上,被攻擊的兩個人完全沒有做出任何動作,至少在雷打到人、還可以看到他們之前我完全沒有看到他們做出任何反擊或迴避的動作。
  
  大概是太順利了一點,班導瞬間愣了一下,隨後迅速抽出爆符化成長刀,衝向紫雷落下的地點。
  
  在班導到達的時候,紫雷散開,一黑一白的身影一左一右的跑開。
  
  見狀,班導追向白色的身影。
  
  看來班導決定先把看起來比較弱的衣解決掉。
  
  班導很快就追上衣,舉刀開始第二輪的攻擊。
  
  爆符刀從頭上砍下,衣回身抓住班導高舉刀的右手使力一個過肩摔。班導在空中迴轉一圈落地,站穩身子,立即再度衝向剛剛將他摔出去的人。
  
  在班導靠近衣的一瞬間,衣用手刀重擊班導的手腕;噹啷一聲,刀落地,兩人變為近身肉搏戰。
  
  衣跟班導兩人動作俐落的對打著。
  
  乍看之下,近身肉搏戰對身型較驕小的衣比較不利,但其實班導也沒有得到任何好處,衣利用她的身型輕鬆的躲過班導好幾次的攻擊;在某些時候,衣也會利用手肘格開班導的攻擊。
  
  突然,衣雙手搭上班導的肩膀、翻身躍過班導的頭頂,而不知何時出現在衣身後的學長拿著長槍刺向班導。
  
  班導反射性的要逃,但他四周、除了面對學長的方向外忽地出現障壁。
  
  位於班導身後的衣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默契真好。」站在遠一點的同學甲驚呼了一聲。
  
  我也這麼覺得,他們兩個默契好到像是搭擋很久的樣子,但是又有點不像,衣的動作應該更……
  
  「錯了喔。」惡魔大姐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冒出來,所有人轉過頭看她。「那才不是默契,而是戰鬥的直覺。」
  
  「什麼意思?」
  
  「你們仔細看。」奴勒麗手指著正在纏鬥的學長跟班導,他們身邊出現不少小型結界,有些在擋住班導攻擊有些在妨礙班導動作,而衣遠遠的控制那些結界。「那個小女孩輔助冰炎的動作,雖然她控制結界的速度很快,但還是有一點點小小的延誤,那些時間就是用來確定冰炎之後的動作。如果是默契的話,是不需要那些時間的。」
  
  難怪我就覺得衣的動作有那麼一點點的遲疑,原來是因為這樣,她應該是在讀學長的下個動作吧。
  
  是說,衣可以讀到每個人的心聲,下個動作要怎麼做應該很好判斷。
  
  不過她也有說過人多的時候,會搞不清楚哪個是誰的心聲,因為太吵。
  
  現在應該算人多吧?
  
  「放下巡邏的工作來看果然是對的。」
  
  妳把維護校園安全的工作放下不管嗎?
  
  「三董事不知道是怎麼訓練繼承人跟徒弟的,冰炎很強而那個小女孩在實戰經驗上可能比冰炎跟我都還要高。」忽然出現的吸血鬼伯爵坐在一旁拿著高腳杯發出評論,「那樣的反應在現任黑袍中也沒有幾個可以比的上,你說對吧,尼羅?」
  
  「是的。」狼人管家畢恭畢敬的回答,「不過我認為衣小姐還未發揮實力。」
  
  「也是,她看起來像在玩。」
  
  「哈哈……」我乾笑了幾聲。
  
  衣那傢伙這麼強,那她之前都在裝死嗎?
  
  下次任務如果她又躲在結界裡面,我硬拖也要把她拖出來!
  
  「你們在看什麼?」黎沚蹦蹦跳跳的出現。
  
  這個瞬間,我感覺到一股視線便趕緊往場上看去。
  
  衣是不是往這邊看了一眼?
  
  沒有多餘的時間讓我細想,我看見一支飛刀射向衣,她皺起眉想要閃避。下個瞬間,另一支飛刀從衣的身後竄出將那支飛刀打落。
  
  解救衣的飛刀好像是從看台上射下的……
  
  等等,看台上?
  
  我看見衣的銀色眼睛看向我們,就連學長跟班導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下一秒,我感覺到一股不寒而慄的殺氣,那股殺氣冷冽又直接,雖然不是針對我但還是讓我不自覺的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我身旁竄過,飛快的落至學長跟班導的中間,接著開始對班導展開猛烈的攻擊。
  
  「黎沚那個傢伙怎麼回事!」奴勒麗瞪大眼看著眼前的情況。
  
  那是黎沚?
  
  競技場上,黎沚綁著馬尾的褐髮隨著他的動作迅速的飄動。他的動作很快,眼神充滿殺氣,娃娃臉也不可愛了,像是要殺了班導似的那種感覺讓人如至寒冬。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黎沚的頭髮顏色好像變深了一點。
  
  「搞什麼!」班導一邊閃躲同僚的攻擊一邊咒罵。
  
  「嘖!」學長拿著長槍幫忙抵擋黎沚的攻勢。
  
  學長將槍持橫擋住黎沚的拳,接著他一翻手槍頭對準黎沚殺過去,黎沚身體微微後仰躲過,班導趁機一掃腿,閃避不及的黎沚往側邊翻飛。
  
  落地的瞬間,黎沚的四周出現厚且沉重的淡藍色結界,暫時牽制住黎沚的動作。
  
  想也知道是誰做的,我轉向看著站在競技場上的另一個人。
  
  衣不笑了、一直帶著笑容的臉不見了,她現在眉頭深鎖,臉色異常凝重;不知為何,衣身上的浴火陣法淡淡泛著紅光。
  
  清脆的聲音一響,衣的結界破了。
  
  我第一次看到衣的結界被打破,黎沚手拿匕首打破衣做的結界。
  
  浴火陣法似乎更紅了。
  
  衣的身體晃了幾下,就要往地上倒的時候,一個人出現然後接住她。
  
  接住她的人我曾經看過一次,在賜袍儀式上、會長的身後,那時候他身穿灰色的袍子,但現在他穿著月牙色的袍子,銀色的髮與面具在太陽照耀下看起來比當時還要耀眼。
  
  「情報班首領?」喵喵看清楚來人之後這麼叫著對方。
  
  為什麼情報班首領會在這時候出現?
  
  競技場的邊緣猛地出現一堆移送陣,接著八位紅袍現身站定成圓,每個人雙手環扣成複雜的形狀,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些甚麼。隨著紅袍的聲音,金線出現延著八位紅袍的腳下迅速的畫著一個複雜的陣法。在八條金線快完成那個陣法時,我看出來那大抵來說是封印陣法,但又參雜了一堆奇怪的東西。
  
  陣法畫完的瞬間,黎沚的動作整個停滯。
  
  「需要去找琳婗西娜雅嗎?」扶著衣的情報班首領問。
  
  衣搖頭,然後撥開對方的手。
  
  她看著眼前似乎是平靜下來的狀況,淡淡的說:「……到極限了。」
  
  像是開關一樣,在最後一個音消散的瞬間,黎沚忽地動了起來,維持陣法的紅袍全被震飛出去。
  
  「不可能!那是最高級的護封陣法啊!」千冬歲不可思議的喊。
  
  「沒辦法了嗎?」情報班首領緊抿著唇,看著再度發動攻勢的黎沚。
  
  「借我四把刀。」衣看著情勢一面倒的三個人,頭也不回的身旁的情報班首領說。
  
  「妳身體還撐得住嗎?」
  
  「恩。」衣轉頭,認真的看著身邊的人的眼睛。
  
  情報班首領沒再問什麼,直接遞出四把看起來是祭祀用的小刀給衣。
  
  那四把刀是透明的,也許是冰做的,因為它們四周微微的冒出寒氣;至於為什麼我可以一眼就認出那是祭祀用的小刀,是因為它的刀柄的四面都刻著華麗而繁複的圖案,而刀身則是呈三角錐狀的,如果沒看過的人可以去百貨公司看西藏用的法器,有些長的就像那個樣子,只不過他們刀柄上刻的是人頭。
  
  衣接過四把刀,喃喃的對著刀不知道念了甚麼,她說的很小聲,連一個字都聽不到。
  
  四周的空氣起了變化,我瞇著眼睛仔細盯著衣的周圍,發現四種基本元素風、水、火、地快速的在衣周邊聚集起來,然後分別流入刀中,四把透明的刀身中亮出白、藍、紅、黃四種顏色。
  
  當一切動作完成之後,她將刀全數交回給情報班首領,接著低聲跟他說了幾句話。
  
  然後,衣做出了讓我們瞠目結舌的事情!
  
  她手無寸鐵衝進去三個人對打的中央,面對發狂的黎沚大張著手,大喊:「你要殺他們就先把我殺了!」
  
  妳以為現在是在演芭樂電視劇嗎!
  
  那個瞬間,我以為衣真的會直接被黎沚給喀嚓掉,但是並沒有,反倒是黎沚看到衝進來的人之後愣了一下,接著有點驚訝的喃道:「妳……」
  
  咚的一聲打斷黎沚接下去的話,四把蘊藏著基本元素之力的小刀分別釘在黎沚的前後左右,不多不少就剛剛好一樣的距離。
  
  在黎沚還未反應過來前,衣大聲的喊:「我是你的主人,借出你的力,束縛!」四條不同顏色的絲線從刀露出來的尾端射出,緊緊捆住正中央發狂的人。
  
  黎沚一點都不慌張,只是用他那雙充滿殺氣的眼緊盯著衣不放,「放開!」
  
  沒有回答,衣緩步走至黎沚的面前。
  
  她的表情看起來好沉重,像是悲傷的不能夠自己一般。
  
  衣伸出雙手墊起腳尖,毫不畏懼的環住黎沚的頸,頭靠著他的肩膀,緊緊抱住。
  
  「衣?」
  
  「睡吧……」與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相反,衣用另一種輕柔的語言小小聲唱起催眠曲:
  
  別害怕 我會看著你入眠
  等你再次睜開眼 世界會因為你而改變
  
  別擔心 我會待在你身邊
  等你再次睜開眼 微笑會展現在你眼前
  
  睡吧 聖潔的靈魂也該安眠
  不要在意那些風聲 只要聽著我的歌
  把過去當做虛幻的世界
  該注視的是希望的無限
  
  你看 世界正閃耀
  等你再次睜開眼 希望就在眼前
  閉上眼
  光芒的未來等著你去冒險
  

  淡淡的,歌聲消逝在風中。
  
  兩個人一動也沒有動,綁住黎沚的四色線極速的鬆開、收回,四把小刀同時叮的一聲然後破碎。
  
  四周似乎連空氣都靜了下來。
  
  
  
  *        *        *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忽然有個小小個聲音從場中飄過來,「救……」
  
  救?
  
  「救命啊!」衣驚叫,大概是黎沚把全身的重量壓往衣,她看起來整個人快要往後仰倒。
  
  情報班首領很快的將衣扶好,然後把黎沚接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像是扛布袋一樣。「沒問題嗎?」
  
  「恩。」
  
  「我是說妳!」戴著銀色面具,聲音帶著斥責意味,公會三位首領之一的人開始訓誡無殿的繼承人,「請不要把自己的生命看的這麼簡單!」
  
  衣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我第一次看到你生氣。」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首領生氣。」千冬歲喃喃的在我身邊說。
  
  「沒錯!我很生氣!最好不要讓我再生氣一次!」
  
  「恩,我知道了。」衣看著他的眼睛,很誠懇的說:「對不起。」
  
  「很好。」情報班首領伸出手亂衣頭頂的髮,讓衣苦笑了幾聲。
  
  現在上演親情劇是吧。
  
  「他怎麼辦?」學長手拿長槍緩步至衣跟情報班首領旁。
  
  「回黑館休息。」首領淡淡的、一點都不在意他肩上的人剛剛才發瘋襲擊兩個黑袍這樣說。
  
  就這樣?沒有懲罰?也不用調查?
  
  「不用帶回公會調查嗎?」班導問出我心中的疑問。
  
  「不用,早就知道會造成如此的原因。」依舊是淡淡的回答。
  
  那你們還放一個黑袍殺人狂到處趴趴走!
  
  衣仰頭看向我們這邊。「蘭德爾、奴勒麗麻煩你們過來一下。」
  
  兩個黑袍外加一個狼人管家一眨眼出現在競技場中央。
  
  「蘭德爾可以麻煩你把黎沚帶回黑館嗎?」衣笑著跟吸血鬼說。
  
  蘭德爾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用打量的目光來回看著衣跟黎沚兩個人,一隻手撫著下巴,整個就是在打甚麼陰謀詭計的感覺。
  
  「你想都別想。」衣臉上的笑容打上陰影。「如果你敢對他怎樣的話,哼哼……我想應該會有很多人追著你跑吧。」
  
  這是威脅,這絕對是威脅!
  
  「只是想想而已。」伯爵大人聳聳肩,接著他叫喚自家管家,「尼羅。」
  
  「是的。」尼羅畢恭畢敬的回答自家主人之後,從情報班首領的身上接過人肉布袋。
  
  黎沚還是閉著眼睛,完全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看著尼羅將黎沚小心的扛到肩上,衣轉向跟某翹班湊熱鬧的惡魔道:「奴勒麗請妳繼續巡邏,剛剛這樣一鬧可能會有些沒長眼的傢伙闖進來。」
  
  「知道囉。」奴勒麗說完,搖搖尾巴轉出移送陣離開。
  
  伯爵跟尼羅也跟著離開競技場。
  
  衣真的是無殿跟Atlantis的繼承人——這時我忽然有這種感覺。
  
  「事情解決了!繼續打吧!」完全沒有受到剛剛突發事件的影響,班導很愉悅的說。
  
  還打啊?
  
  「不行!」意外的阻撓者發出了意外的聲音,「衣剛剛才消耗了大量的力,颯彌亞也剛從醫療班離開,他們兩個都不適合激烈的運動。」情報班首領低沉而嚴肅還有點激動的說。
  
  剛剛是誰說沒看過他生氣的?我看他很常生氣啊。
  
  「好啦好啦,你去旁邊看著。」衣一邊打哈哈的敷衍他,一邊推著他的肩膀把他推到場邊跟剛剛飛出去撞到牆的八個紅袍站在一起。
  
  ……我錯了,衣不是因為繼承人的關係才會指揮伯爵跟惡魔工作,而是她根本就沒大沒小!
  
  妳會被砍頭的,有一天妳一定會因為沒大沒小被某某大人物砍頭的!
  
  「可是……」情報班首領扭頭面向衣,似乎想說些什麼。
  
  衣對他綻放了一個宛如向日葵般的大大笑容。「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所以你一定不會跟他們兩個講的。」
  
  我直覺認為衣說的那兩個人指的是另外兩位首領——琳婗西娜雅跟凡卡兩個人。
  
  是說,她跟三位首領還真的蠻熟的。
  
  「話不是這樣說的……」
  
  「我不會有事的。」衣右手放在胸前,閉上眼睛,像是發誓般說著:「相信我就不會有事。」她睜開銀色的眼,直直看著隱藏在面具下的眼,「你怎麼說?」
  
  「……我相信妳。」
  
  
  
  *        *        *
  
  
  
  班導及學長還有衣三個人分成兩邊對峙著,風翻飛他們的衣角和髮、揚起一片沙,時間彷彿在他們三人間靜止,一動也不動。
  
  ……他們三個應該不是在進行傳說中眼睛看不到的內力大車拼吧?
  
  風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沒有人打破這個暴風雨前的寧靜,全部人屏息等待。
  
  不知道是誰先移動腳步,也許是班導,也許是學長;不管如何,在我注意到有人動的下個瞬間,兩個人已經在雙方對峙的中央打了起來。
  
  班導這次沒有拿武器,僅是用拳腳攻擊。
  
  右腳一個有力的側踢,學長將其抓住,接著班導利用被抓住的那隻腳當支點跳起,正面踢向學長好看的臉。
  
  學長的粉絲看到一定會詛咒你的,班導。
  
  在臉上被印下腳印之前,學長反應很快的將抓住的班導右腳往上丟開,讓腳的主人在一瞬間失去平衡後,幾個後空翻跳開。
  
  畢竟能當上黑袍的都非等閒之輩,班導很快的在落地的同時穩住態勢。
  
  兩個黑袍互相瞪視了一眼,隨後再度衝向對方。
  
  「啊啊……測試、測試……」突然,一個完全沒有緊張感的聲音詭異的出現在場中,不……應該全校都聽到了,我想。
  
  全班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在場中央、手上拿的不是武器而是跟戰鬥毫無關係的三百有找大聲公喊話的挑戰者。
  
  靠!現在氣氛正緊張妳搞什麼笑啊!
  
  妳不要跟我說那個看起來就是原世界產物的平價啦吧型大聲公會發出超音波!
  
  「你對高中部二年C部的班導有仇嗎?你看到他恨不得想要練拳頭嗎?異種學被當掉心有不滿嗎?本人今天要代替月亮懲罰他!」衣用我在某電視頻道上看過的某購物專家語氣異常興奮的說。
  
  「等等,妳要做什麼!」原本要跟學長打起來的班導,轉向追另一個人。
  
  衣跟著跑起來。
  
  競技場上開始了愚蠢的你追我跑遊戲,一個光頭黑袍伸長手追著一個手拿大聲公的高二女生。
  
  ……不要再跳痛了!
  
  「這邊要告訴大家一個大祕密,讓大家有仇報仇,沒仇練降頭。大家要記下來喔。」衣一邊跑一邊說。
  
  我眼角瞄到千冬歲很迅速的從包包中抽出紙跟筆。
  
  「不要說!」班導加快速度。
  
  「二年C部班導的真名是……」
  
  「哇啊啊啊——我認輸了!不要說啊啊啊啊——」
  
  
  
  *        *        *
  
  
  
  學長一臉不爽的將烽云凋戈收起,然後跳上看台。
  
  這看台少說也有三公尺高,是怎麼跳的啊?不愧是紅眼魔王兔。
  
  想完之後,我反射動作將頭護住。
  
  「……你在幹嘛,褚?」
  
  我微微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一臉不解的學長。
  
  人的習慣果然很可怕,明知道學長已經把能力收回去了,還是會有反射動作存在。
  
  「哈哈……沒、沒什麼啦。」開玩笑,被你知道我肯定會被巴死。「學長你辛苦了。」
  
  「……」學長深深的看著我,我解讀不出他眼中的意思,接著他忽然伸出手。
  
  我下意識的想躲開,但學長的速度比我還要快,就在我想著死定了的下一秒,學長輕輕的拍了我的頭幾下之後就收手了。
  
  什麼意思?
  
  聽不到我心聲的學長沒有辦法知道我心中的疑問,他將視線轉向站在高處準備宣佈事情的班長。
  
  班長身邊站著一臉頹廢的班導。
  
  「各位同學注意,因為班導輸了這場比賽及與我的打賭,所以等一下班導要請大家到左商店街的咖啡店吃蛋糕。」班長一臉得意的說,跟站在旁邊哀怨的班導形成超明顯的對比。
  
  你們什麼時候賭的?剛剛明明就被學長一秒傳送來。
  
  「等一下到店裡集合。」班長說完後,拖著班導走了。
  
  希望班導在我們畢業之前養老金不會全數貢獻給班長,換人養老。
  
  「漾漾跟學長,我們一起走吧。」喵喵歡樂的蹦到我們面前。
  
  「等一下。」我四處張望找某個不見蹤影的人。
  
  學長跟班導都上來了,衣跑哪去?
  
  我四處尋找,最後在競技場上的一個角落找到目標,她不知道在跟情報班首領說些甚麼。
  
  「衣!」我大聲喊她,等她注意到我之後接下去說:「班導要請大家吃蛋糕,快點上來。」
  
  「好。」衣大大的揮手說。
  
  她跟情報班首領又說了幾句話之後,首領跟幾位紅袍轉出移送陣離開,衣才慢慢的晃到我們這邊,跳上看台。
  
  「怎麼了?」學長問。
  
  「沒事。」衣回答。
  
  衣的手搭在看台的欄杆上,我的目光被她手上戴著的飾物吸引了目光。
  
  鳳凰族族長親賜給衣的浴火陣法不知何時黯淡下來,恢復成原本沉靜的色澤。
  
  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金色的光芒在衣的手上閃耀。一抬頭,我似乎看見衣寂寞的淚痕,但隨即又消失不見。
  
  
  公會篇 破滅與重生之章-第十四話 競技場上的黑袍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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