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沙丘

「可以解釋一下，你房間為什麼會出現妖魔嗎？」大概是在隔壁房間感覺到氣息，衝進學弟房間的冰炎看清楚房內狀況後，冷言冷語的開口問房間主人。

抓著幻武兵器的褚冥漾看見救星進門幾乎要哭出來撲去巴黑袍大腿，「不小心畫錯傳送符了。」不小心被傳送來的中級妖魔還不肯乖乖回家，他都要跪下去求海豚了。

「精靈！」飄浮在空中，外表看起來像是凶狠一百倍的長牙齒海豚妖魔扭過頭去瞪冰炎，「去轉告你的同伴，妖師招喚大軍準備攻打世界，這是宣戰佈告！」

「才沒有招喚大軍！」被傳送來的只有你一隻啊大哥！「都說是誤傳了，你快點回去妖魔界！」

「妖師招我出來，我願跟隨妖師。」海豚妖魔一副忠心耿耿。

這妖魔走什麼黑小雞路線！

看見躺在地上的傳送符，冰炎勾起冷笑。「太好了褚，有人願意跟隨你。」

不要看笑話！

心裡咒罵前代導人的無情，但最後褚冥漾還是只能求他。「學長可以讓他強制遣返嗎？拜託？」

「可以，費用照算，跟之前一樣用抵的也行。」紅眼斜看褚冥漾，冰炎很快開出條件。

「好。」幾乎沒有思考，褚冥漾馬上答應下來。

「誰也不准送我走！」海豚妖魔突然發飆，張口吐出大量的水。

房間很快開始淹水，客廳出現小型水漩渦，扭力很強的將褚冥漾往中心甩，過程中他不小心喝了幾口水。

嗯，鹹的。

「你還有閒情逸致分析淡水鹹水，看來游刃有餘嘛。」踩踏在水面上的冰炎跑過，一腳踹昏妖魔後開啟強制遣送的法陣。

海豚妖魔消失，黑館的防護機制啟動，開始將水排出。

「學長這次要我用什麼抵？」看著客廳裡突然出現的排水孔，褚冥漾已經可以很冷靜地對待黑館這些事物。

至少這次是很正常的排水孔，上次那個砍樹的巨型電動鏈鋸真的可怕到讓他奪門而出，光想起那個聲音都讓他起雞皮疙瘩。

冰炎彎了彎嘴角，「下次有空的時候，陪我一下吧。」

褚冥漾呆在那個笑容裡。

在充滿曖昧泡泡的氣氛中，妖師忽然啊了聲，衝到書櫃前。

冰炎看清楚褚冥漾從書櫃裡面拿出的物品時，忍不住往妖師的頭頂用力巴下。

褚冥漾從倒塌的書櫃下救出電玩主機跟手把，翻看好幾次確認沒有損傷後才安心地收到一邊。

安因一臉疑惑地一起查看，「那是守護結界嗎？」

「對啊，要是摔壞就不好了。」就說守護結界是有必要的。

想起那時候冰炎的不屑，褚冥漾現在真想笑給他看。

不過再也做不到了。

眼睛酸澀的難過，褚冥漾努力撐著不讓自己垮掉。

「有心事的話可以跟我說嗎？」天使的臉孔猛然出現在眼前。

「安因……」聽見天使溫柔的聲音，褚冥漾覺得這幾天壓在他身上的沉重感一下子全都被卸下。

－－「我回來了。」

現在的學長還記得他們一起度過的那些時間嗎？

千年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久到他除了混血精靈不變的外表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相同的地方，就連一直使他安心的香味都有了些微改變。

－－「我是你學長。」

這麼長的時間裡，學長究竟經歷了什麼，有了什麼樣的變化，他完全不知道。

要用怎樣的態度、多少的距離來相處，他也不知道。

千年的差距無法一步跨過，在這擁有等速時間的空間裡，他永遠也無法追上已先走了千年的人。

－－「我是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經歷了千年時間再度回到學院的，你的學長。」

留在這時代的學長還會對他說那句話嗎？

他有辦法對現在這個學長說出他的答覆嗎？

彷彿要將一切宣洩出來，褚冥漾終於流下眼淚。

他好想念他的學長。

　　⧉

手指敲上門板之前，褚冥漾檢查自己的臉好幾次。

剛剛在安因面前狠狠大哭一場，哭得天使手忙腳亂，差點把賽塔給叫過來。

安因問了他好幾次發生什麼事，但是他什麼都沒說。褚冥漾直覺知道這是不能隨便說出口的事情。跟那位大人物曾經來找過他一樣，是會影響到時間運轉的重大事件。

深呼吸一口氣，他終於準備好，舉手、敲門。

門板很快被打開，冰牙與焰狼之子出現在門後。

兩人對視一段時間後，颯彌亞開口。

「你是來借廁所的嗎？」

褚冥漾愣了一秒，「……你是故意的嗎？」

混血精靈沉默，沒有反駁。

然後空氣再度安靜下來，颯彌亞往後退開讓出路。「你要進來嗎？」

「嗯。」褚冥漾點頭，跟著混血精靈走進他的房間。

房門在他背後關上，前幾天房間裡的卷軸消失不見，房間擺設與他記憶中學長的房間差不多，貧瘠。

這點倒是沒什麼變。

力量流動在空氣中，交織形成難以察覺的法陣。

「你在房間放了守護嗎？」

「你發現了？」關上門的颯彌亞走到褚冥漾身邊，似乎沒想到褚冥漾會注意到守護的存在。

點點頭，褚冥漾伸手觸碰隱藏在自然裡的元素。「嗯，守護的元素都圍繞在旁邊，很難不發現，這是跟我有關的嗎？」

「因為有必要。」挑起眉，颯彌亞如此回答。「連你都可以發現的話，必須要進行調整。」

褚冥漾看著混血精靈，不解這麼做的原因。

瞥了眼盯著他看的妖師，颯彌亞回答道：「學院不像兩族，來往的人比較複雜。」

混血精靈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守護是為誰設置的。

他看見颯彌亞揮手散掉守護的元素，元素很快地融入空氣中不見。

然後褚冥漾注意到放在角落的冰牙族盒子。「上次讓我穿的衣服不是你的吧？」

「嗯。」颯彌亞手上拿著水晶，這次沒有迴避褚冥漾的問題。「尺寸很明顯不是我的吧。」

唇角勾起笑，褚冥漾想通了些什麼。

「學長變溫柔了。」以前……還是該說現在，一定會拽著他，叫他馬上滾過去。

混血精靈露出笑容，「是嗎。」

「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壓抑著的問題終於問出口，褚冥漾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紅色的眼睛對上褚冥漾的視線，颯彌亞笑著回答：「沒有你在的時候很寂寞。」

「是嗎。」

－－「褚，我喜歡你。」

成年禮的低聲彷彿還在耳邊徘迴。

他將答案準備好，要親自送到學長身邊。

－TBC

日安，這裡是鏡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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