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致曾經的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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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聲音。

像是穿過多層紗、像是被誰摀住耳,呼喚他的聲音矇矓又曖昧不清。

時間已經到了嗎?已經是他可以睜眼的時間了嗎?

他想著,感覺有誰握住他的手輕輕摩擦,臉頰也被來回撫摸,小心翼翼像是對待寶物般溫柔。

因陷入沉睡變得低溫的身體從那些觸碰中得到些許溫暖,星火暖度滲入皮膚、沉進深處、植入最內部,彷彿種子般生根成長散出源源不絕的熱能,從內部溫暖了他。

「……冥漾。」

啊,是那個他最重要的人。

親吻印在他的眉間,頸邊傳來搔癢感,他知道是那個人的髮。

自然的草木香味壟罩住他,熟悉的令人安心。

記得那個人身上的香味一開始不是這個味道,是什麼時候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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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冰炎精靈成年後沒多久的事情。

平安度過百歲後,冰炎跟褚冥漾搬到冰牙族居住,冰牙的王族責任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問題,但隨他搬過來的妖師說想為他分攤些,有時會與精靈部隊一同巡視冰牙附近的聚落,免去災害的侵襲。

那是冰炎無法忘卻的日子。

前日初雪降下,將大地鋪出一層銀白,冰雪的大氣精靈在杉樹下與雪花共舞,抖落一大片鬆軟。

褚冥漾離去前的親吻還在他的頰上溫熱地印著,隨行的護衛跌跌撞撞的來到他的案前報告。

那是冰炎永遠記得的畫面。

銀白的雪地上潑灑了腥紅的顏色,如同他的髮、他的血緣般。

他是愛好和平與自然共處的精靈,同時也是熱愛競爭斬殺敵人的獸王;而倒在地上的是他唯一認可的伴侶。

冰炎展開了獵殺,用著無法復活的方式讓追擊妖師的人確實地進入永眠。

銀白染成血紅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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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一生只會戀上一個人。

懂事後,冰炎從未期待過戀愛。

詛咒之身、封印之名、時間之契,這一切都太過沉重,光是活著就傾盡他的全力,怎可將另個人的命運也牽扯進來。

但是褚冥漾就這樣跌跌撞撞走進他的生命中。

見到凡斯後人之前,他想像過很多次將對方打到半殘的畫面,不管父母親曾說過什麼,他就是單純地想要洩恨,更何況他從未壓抑過自己想扁人的衝動。

見到褚冥漾後,他忽然就失去了那樣的動力。

對方其實也不過是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孩。

過去的一切與現在的人無關,妖師一族已經後悔了千年,那也就夠了不是嗎?

想開之後,看著畏縮在巡司後面的小孩,感到釋懷的同時也感覺到煩躁。

妖師一族是怎麼把他們家的能力者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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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遺忘之前--

對不起,我決定跟學長回到千年前去。

 

注意到褚冥漾的存在忽然從房間裡消失卻沒有任何術法的氣息,褚冥玥感到疑惑。

走出房間來到倒楣蛋的房門前,壓下門把時第六感告訴她事情很不對勁。

漆黑的房內有什麼在桌上散出光點,像是在等人發現。褚冥玥走近看見褚冥漾留的字條。

字條上就短短的兩句話,不知道是倉促間留下的,還是那個笨蛋弟弟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話要說。

真的是笨蛋!

很快回到自己房間翻出手機,按下黑袍的手機號碼,規律的撥號聲音煩躁的幾乎要讓她發狂。

『您撥的電話號碼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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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水餃當晚餐,褚冥漾回到房間在床上閉眼躺一陣子,翻身坐到書桌前面,拉開抽屜拿出好久沒用的紙筆。

是說他一直沒回家但是房間維持得很乾淨,是老媽進來掃的吧,老姊才不會這麼好心。

想著,正要下筆的時候,房間門猛然被人打開。

褚冥玥沒等房間主人回應就直接進門。

像是正在做虧心事,褚冥漾將畫下一筆的信紙藏在身後,「妳怎麼沒先敲門!」

「怎麼?寫情書怕被人看到喔?」勾著冷笑,褚冥玥把手上提著的白色小盒子放在褚冥漾的桌上。「然給你的。」

打開盒子,裡面躺了四個塞飽紅豆的麻糬,看起來是妖師首領自己做的。

「你那個學長是怎麼回事?」褚冥玥忽然轉了話題。「能力忽然翻漲好幾倍,又從哪邊得到大補丸嗎?」

老姊口中的學長應該沒有得到大補丸,但是多了千年時間可以練功,變成不會老的千年老妖。

聳聳肩,褚冥漾表情自然,「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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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家門,深沉暗色向他襲來的瞬間,褚冥漾感到一絲恐懼。

這樣的恐懼瞬間被另一個人的聲音打碎,「是小玥回來了嗎?」

轉過頭,他看見廚房的燈光從另一邊鑿穿黑暗透過來。

褚冥漾將手按上門邊牆壁,隱藏屋子的高級法陣安定地運轉、保護這個地方。這個法陣很少有人會製作,這是他的學長在死之前緊急為他繪製的,連用的布料也是臨時從床單上扯下。過了一段時間的某一天,他才從冰炎的口中得知為什麼會留下這個法陣,聽到的當下超想拍死眼前無敵黑袍。

 

既然有這個餘裕的話,為什麼不多為自己設想一點!

 

當時那種心酸又有點開心的感覺,現在懂了。

「小玥回來了怎麼不開燈啊?」白鈴慈的聲音再度從亮燈的廚房傳出。

「是我啦。」往裡面吼了聲,褚冥漾拍開客廳電燈後往廚房走去。「媽妳客廳電燈怎麼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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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解釋一下,你房間為什麼會出現妖魔嗎?」大概是在隔壁房間感覺到氣息,衝進學弟房間的冰炎看清楚房內狀況後,冷言冷語的開口問房間主人。

抓著幻武兵器的褚冥漾看見救星進門幾乎要哭出來撲去巴黑袍大腿,「不小心畫錯傳送符了。」不小心被傳送來的中級妖魔還不肯乖乖回家,他都要跪下去求海豚了。

「精靈!」飄浮在空中,外表看起來像是凶狠一百倍的長牙齒海豚妖魔扭過頭去瞪冰炎,「去轉告你的同伴,妖師招喚大軍準備攻打世界,這是宣戰佈告!」

「才沒有招喚大軍!」被傳送來的只有你一隻啊大哥!「都說是誤傳了,你快點回去妖魔界!」

「妖師招我出來,我願跟隨妖師。」海豚妖魔一副忠心耿耿。

這妖魔走什麼黑小雞路線!

看見躺在地上的傳送符,冰炎勾起冷笑。「太好了褚,有人願意跟隨你。」

不要看笑話!

心裡咒罵前代導人的無情,但最後褚冥漾還是只能求他。「學長可以讓他強制遣返嗎?拜託?」

「可以,費用照算,跟之前一樣用抵的也行。」紅眼斜看褚冥漾,冰炎很快開出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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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忽然一片黑。

拉開遮擋視線的障礙物,冰炎似笑非笑的出現在黑暗之後。

「你還是比較適合狗,褚。」

歪頭,他看見冰炎身後的鏡子倒影他戴著恐龍頭套的蠢樣,不用膝蓋想也知道兇手絕對是眼前這個黑袍無誤。

褚冥漾斜看了眼還穿著咖啡色短披風的冰炎。

意外的學長似乎很喜歡那件出自知名動畫的短披風而且還很適合,讓路過的男男女女想對他吶喊「獻上我的心臟」的程度,至於他穿起來就……不予置評。

「不知道這裡有沒有賣狗的頭套。」冰炎轉身往還沒看過的賣架走去。

褚冥漾趕緊伸手抓住黑袍。

 

手指傳來恐龍頭套的柔軟觸感,褚冥漾大腦空白沒有任何想法,放空自己隨便扯弄暑假時從原世紀遊樂園買回來的紀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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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彌亞覺得很懊惱。

眼前的褚冥漾一臉不安的表情讓他有點慌張。

解決完任務正要到肯爾塔的路上,他被夏碎還有褚冥漾叫住。

剛才他的確有聽到冥漾在叫學長,正要停下腳步的瞬間感應到夏碎出現,便擅自認為冥漾口中的學長是指搭檔而沒有停止前進。

太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褚剛剛叫了你好幾聲,沒聽到嗎?」夏碎的語氣略微疑惑,但沒有特別的異常,應該是還沒發現他的變化。

「我以為他在叫你。」擰眉,颯彌亞不確定這樣的解釋他們能不能接受。

幾乎是強顏歡笑的褚冥漾搖手,「沒關係啦。」

他知道褚冥漾在偷偷注意他,颯彌亞強逼自己忽視那個探詢的視線,與夏碎討論接下來的任務。

決定好出發時間後,他跟夏碎說自己還要去肯爾塔處理事情,拋下他們離開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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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冰牙族三王子與焰之谷第一公主之子。

父母逝去之後,兩族為了解除他的詛咒,尋求了很多方法。最後找上無殿,見到那位唯一能夠無視時間法則的人。

兩族聽從無殿的建議,付出龐大的代價,讓他與時間之流簽訂契約,將他送到千年後這個凡斯力量重新出世的時代。

 

「什麼時候的人就得回什麼時候去。」

 

這是簽訂契約時,那個人說的話。

兩個相同的人不能共存於世。他第一次來到這個時代時,另一個自己在時間之外沉睡。詛咒解除之後,他必須回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時代,延續原本的時間,並在千年後尚未解除詛咒的自己出現時進入沉睡。

褚冥漾是這個契約裡最大的意外。

颯彌亞一直無法準確拿捏跟褚冥漾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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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課的下午,褚冥漾獨自走在學校路上。

升上大學部之後,課程比在高中時更側重每個人的潛力,習慣一起行動的原C部組合幾人選修的課程差異有點大,相聚的時間遠比在高中時候少很多。

是說學長有幾堂選修的課跟他一樣,不過上課時間很少看到黑袍,大概都是去哪邊英勇殺敵保護世界和平吧。

正想著,褚冥漾一個拐彎就看見黑袍獨自走在遙遠前方的背影,看起來似乎是要往肯爾塔的方向。

「學長!」朝前面喊聲,褚冥漾想颯彌亞應該會聽到而停下腳步。

但他沒有。

黑袍的背影連遲疑都沒有,堅定地往前去。

「學長!」加大聲音喊著,褚冥漾莫名的有點慌。

遠方的黑袍依舊沒有暫停前進的步伐。

褚冥漾準備拔腿往前追的時候,一個手掌壓上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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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響門板,褚冥漾沒等多久,門從裡面被打開。

看清楚來人後,颯彌亞側過身讓妖師進門。

褚冥漾呆站在颯彌亞的玄關。

第一次看到學長房間這麼豐富,還豐富的很有學長的特色,工作狂跟學霸的特色。

混血精靈的房內散佈亂七八糟的卷軸跟筆記,有幾卷被打開的卷軸拖了長長的尾巴從房間中央一路滾到房間角落,其中有一卷還很神奇地自行攀爬到牆上,不屈不饒的抵抗地心引力。

卷軸就好好地當卷軸,想當藤樹等下輩子轉世好嗎?

「這是公會的古代精靈語翻譯工作。」颯彌亞繞過褚冥漾,一把抓起還在攀岩登高的卷軸。無視卷軸想要當藤樹的心,手一抓開始將黏在牆壁上的內頁收起。「你是來借廁所的嗎?」

原本要蹲下幫忙收拾的褚冥漾愣住。「我很久之前就開始用自己的廁所了。」學長是在開玩笑嗎?

收拾的動作頓了下,黑袍勾起很好看的笑容,背著光的颯彌亞此刻看起來跟一般精靈一樣散發著光芒。「是嗎,是這樣的啊。」

果然有哪裡怪怪的,學長有事瞞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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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當他們跟狼王告別時並沒有遭受到人身威脅,至少褚冥漾沒有。

狼王只是很用力、很用力地抱住冰炎,像是再也無法見面似的。冰炎也很罕見的沒有制止。

往冰牙族的通道是狼王幫忙開啟的,這次沒有人跟他們一起走,通道裡就只有冰炎跟褚冥漾兩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要回冰牙族的關係,今天冰炎少見地穿起冰牙族的服飾。穿著精靈服飾的黑袍走在前方,感覺要比以前更難以親近,早上那種親暱的感覺蕩然無存。

看著那樣的背影,褚冥漾停下腳步開口喊住了冰炎。

「那個、學長……」看著轉過身來的冰炎,他忽然又說不出口了,只能吐出一些斷斷續續不成句的詞語,「昨天那個……」

說不下去後,他乾脆把頭扭開,不敢看著冰炎。

「褚。」

聽見叫喚聲,他被學長扯進懷裡摟抱著,學長用力到讓他感覺疼痛。

略為猶豫一下,褚冥漾緩慢地伸出手,像是要給予力量般的回抱住冰炎,瞬間這位強大到幾乎不會被什麼給打擊到的混血精靈震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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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的紗幔被風吹得搖擺,紗幔的尾端來回輕刷著地板,太陽抓準了每個可以揮灑的空隙將那過多的光熱隨著紗幔的起伏照亮房間的一角。

這不是他的房間。

張開眼睛的褚冥漾過了三秒發出前面的感想,然後再過了三秒才想起昨天離開學院的事情。

伸手探到床頭櫃摸出一支手機,習慣性地用指紋解鎖後,螢幕亮出現在地點跟時間。

焰之谷,早上八點四十七分。

該起床了。

打算將手機丟回原本位置時候,手機忽然震了下,螢幕出現提示畫面,顯示有來自藥師寺夏碎的訊息,褚冥漾愣住了。

這不是他的手機,是學長的!等等,學長的手機他怎麼解得開指紋鎖?

想沒多久,褚冥漾決定放棄思考。

守世界牌手機、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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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帝斯張開傳送陣,法陣消散後,褚冥漾不意外地看見狼族萬用的競技場出現在眼前。

會場果然是在這裡,這裡到底是競技場還是禮堂啊!

在內心吐槽了一番獸王族對禮堂跟競技場的誤解,褚冥漾跟著冰炎還有阿法帝斯來到競技場的貴賓包廂。心裡疑惑這個包廂似乎比好幾年前去過的還要大還要豪華的時候,阿法帝斯敲響了包廂門,裡面的人很快地將門打開。

開門的狼族穿著焰之谷統一的制服,在他背後,狼王跟狼后正坐在火山岩組成的座椅上。

褚冥漾立刻意識到這是王族的包廂。

冰炎越過阿法帝斯往裡面走進去,褚冥漾瞬間覺得學長離他好遙遠。

 

忽然,一隻手出現在他的眼前。

「欸?」

「發什麼呆啊,快進來。」拉過還沒反應過來的褚冥漾,冰炎扯著人,讓他與自己一起站在狼王跟狼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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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心情很不好。

褚冥漾假裝喝茶,眼睛偷覰著冰炎。

他們正在焰之谷的外環村,喝調整體質的茶準備入谷。

今天早上褚冥漾被巨響嚇醒就看到冰炎用一臉「沒事不准煩我,有事也不能煩我」的不爽表情站在床邊,那張臉黑到差點讓褚冥漾以為黑無常終於來領他走了。

冰炎完全沒有要解釋他為什麼第無數次闖入隔壁學弟房間的意思,丟了幾件衣服跟包包,拋下一句「陪我。」後,傳送陣隨即在他們腳下展開,眨眼他們就到了環繞在焰之谷外的其中一座村子。

好險他沒有裸睡的習慣。

夾著水氣的風吹過,褚冥漾轉過頭去看著緊挨在茶棚旁的湖泊,湖面被風吹起漣漪,一波波盪到他們身邊。

傳送鎮的光芒過後,褚冥漾還沒看清楚村門口的吊死鬼娃娃長什麼樣子,一群熱情的村民湧上來,用半綁架的姿態帶他們到小茶棚休息。

村長說谷內還有些工作沒有完成,等下會有人來接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學長的王族身分,這個外環村看起來就是比他跟夏碎學長去過的還要高級很多,依山傍水的看起來很像什麼高級人士避暑勝地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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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龍的忽然消失讓褚冥漾很緊張,在腦中呼喚幻武兵器,直到聽見希克斯嘟嘟囔囔在罵些什麼才讓他放鬆下來。

「你在學習時間術法。」

跟著少女的視線,褚冥漾看見自己放在手邊的時間術法筆記。「呃,對。」

「追尋時間的術法。」少女不客氣地抽走褚冥漾的筆記本瀏覽,讀畢後丟在一旁,略為嫌棄的說:「都是照本宣科的東西,你聽得懂嗎?」

「不懂。」搖搖頭,褚冥漾誠實的說。

「我來教你。」時間術法似乎引起了少女的興趣,她將自己喝空的馬克杯放在桌子中間,「在現世裡時間術法有個共同的法則,只能操控具有可能性的時間,所以才會稱為追尋時間的術法。」

手指在空杯的杯緣上輕敲了兩下,原本只剩下杯底水珠的空杯瞬間湧出清水,「比如說,這個杯子在未來不久的時間會被某人裝滿水,而我施展了術法將那個未來提前到這個時候,要注意時間術法無法創造出任何東西,因此現在應該要裝滿這個杯子的水壺就少了水。」

「聽起來跟傳送術一樣?」將視線從馬克杯上拉起,褚冥漾問。

「沒錯,時間跟空間是無法分割的存在,傳送術就是最基本的時間術法之一。」少女輕輕勾起笑。

褚冥漾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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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漾以近乎無力的姿態趴倒在餐廳桌上,兩片唇虛弱地抖動吐出哀號,拉成長音的疲軟聲音沉重的像是在拖地。

開學超過三個月了,時間術法老師的課他還是連一句也聽不懂。

艱難地抬頭看了眼被壓在頭下的筆記本,褚冥樣馬上又趴回原位繼續哀號。

在時間中追尋時間。

這什麼矛盾的句子,每個字分開他都看得懂,結合在一起完全不懂。

「漾漾,你還好嗎?」坐在對面的千冬歲擔心的看著他。

「不好……」褚冥漾又哀嘆了幾聲,抬頭看著共同修習時間術法課程的同學,「千冬歲,老師說得你都聽得懂嗎?」

「當然。」萬事通同學推高了閃著精光的眼鏡,拿出了筆記開始朗讀,「時間是無法定義的存在,所有的時間術法都無法違背時間之流的意願。」

同學努力讓他懂,但是他還是不懂。

努力的攪動頭殼裡的腦汁,褚冥漾問出自己的疑問,「所以只要打死時間告密者就可以隨便使用時間術法嗎?」之前看過幾次重柳族青年打死過,用賄絡的好像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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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店長將蛋糕送上桌的時候,褚冥漾的眼睛都亮了。

低頭輪流看了好幾眼亮黃色的幕斯跟黑白配色的蛋糕,褚冥漾終於心甘情願地抬頭問付錢的冰炎要吃哪個。

「你吃不下再給我。」舉杯讓咖啡的香味飄散在鼻尖,看著褚冥漾在蛋糕入口瞬間露出的笑容,冰炎的心情也好起來,緊繃的神經一根根舒緩,「真的有這麼好吃?」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充滿笑意。

「學長要吃吃看嗎?」

褚冥漾挖了匙芒果慕斯,透明的果膠襯著底下的金黃看起來非常可口,冰炎沒想太多直接張口將褚冥漾遞過來的湯匙含進嘴裡,將幕斯抿在舌尖上。

「還不錯。」

「對吧!」

開心地又挖了布朗尼配著香草冰淇淋餵給冰炎,得到對方的正面回應,褚冥漾又問了學長要吃哪個,冰炎則是再度搖頭。

喜孜孜地將芒果慕斯吃完,當褚冥漾準備進攻布朗尼的時候才發現到冰炎已經注視著窗外一陣子,他順著半精靈的目光看出去,一個黑髮黑眼的少女站在窗外,少女注意到褚冥漾的注視後朝他揮手微笑。

褚冥漾眼角餘光注意到冰炎的臉色變得難看,然後一個恍神,原本站在窗外的人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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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跟褚冥漾兩個人站在位於原世界的褚家大門前,再走幾步後伸手就可以碰到門把。

住在這邊十九年的褚冥漾已經知道老姊是怎麼有辦法每次都搶先自己把門打開,所以當他通過包圍房屋的守護時並沒有急著拿出家裡鑰匙,而是乖乖地站在門前等褚冥玥開門檢查過後再被放進家門。

果然,門被另一邊的人打開,妖師後天能力者嘴裡含著剩沒幾口的冰棒出現在門後,用不容反駁的氣勢將冰炎跟褚冥漾堵在門口,漂亮的眼睛像是X光般掃射過他們

過了幾秒,褚冥玥才滿意的微微揚起嘴角,手指捏著冰棒棍將一直含在嘴裡的冰棒拿出隨興的小幅度晃著。「回來啦。」

「快放我們進去啦。」吹到來自客廳的冷風,褚冥漾有點小不滿。「外面很熱耶。」

堵門的人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晃著手中的冰棒。「我等下要帶媽去洗頭跟按摩。」

「喔。」

「你們要負責準備晚餐。」

「什麼?」聽都沒聽說過!

褚冥玥掄起空著的手往親弟的頭打下去。「今天媽生日,你還想要她煮晚餐嗎,你這個不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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